一下？”莱克斯问，语气温柔。目光也是温柔的。

    嘉德丽雅缓缓颔首。

    “好，那就休息。午餐时间我再来找你。”

    莱克斯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又把她扶回床上，动作倒是绅士得体，没有任何超过界线的上下其手。

    “我的丽雅。我的小折耳猫。”莱克斯轻声哄着，转身离开房间。

    嘉德丽雅花了一个上午、四个钟头左右，仔细思考她正在面临的一切。

    首先，她失去了她的专用抱枕克拉克，要说好睡本来就不可能；又处在一个精神压力极大的环境中，照三餐的跟莱克斯见面，这会对她的情绪状态造成急速恶化。

    在莱克斯真的对她做什么事情之前，嘉德丽雅怀疑，她自己就能先疯了。

    她需要她的镇定剂，她需要她的药，可是她不能对莱克斯开口提这个。这是自找死路。

    所以她得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能做到？

    嘉德丽雅不相信自己。

    再者，面对一个阴晴不定、比自己更情绪化更精神病的莱克斯，这比让她一天照三餐跟董事会开会更可怕。嘉德丽雅从以前就不知道怎么跟莱克斯相处，现在更不明白。莱克斯的脑洞开在跟她相反的角度、对立的次元，她要是能搞懂莱克斯的想法，现在她就不用被关在这了。

    不稳定的情绪，会严重干扰自己的思绪。

    最后嘉德丽雅决定。

    第一件事──她要让自己过得舒心些。

    中午，当莱克斯打开房门，嘉德丽雅已经能平心静气地自己从床上坐起。

    “我没那么喜欢白色。”她先说，抢在莱克斯开口前，“眼睛疼。”

    莱克斯一脸惊诧地偏过头。

    “你跟我说话了，丽雅。”他笑了起来，真的很开心的那种，“我不知道，我以为像实验室的地方你会喜欢。”

    “我想要有音乐，想要有绿色的沙发，想要有木头地板。”嘉德丽雅接着开条件，谨慎地、试探地，假装颐指气使，假装她跟莱克斯是情侣，“为什么这个房间没有香味？还有股空调味。闻着不舒服。”

    莱克斯微微扬眉，玩味地盯着嘉德丽雅，至少有十几秒。

    这十几秒堪比十几个世纪。嘉德丽雅紧张得胃都揪起，可以的话她想吐一地的胆汁，看看能不能以死相逼。

    说真的，她不擅长演戏。这是极限了。假如莱克斯还不满意。

    嘉德丽雅越想越慌，打从心底控制全身的焦虑、令她手脚颤抖，眼眶也不由自主地发红。她要哭了，生理上的。她不是真的悲伤，她不想哭。可是她不受控制地要哭。这就是她的ptsd。

    然后她看见，莱克斯绽开满是暖意的笑容。

    “别难过，我的宝贝儿。别哭……嘘，嘘。”莱克斯哄着，对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嘉德丽雅没看清楚莱克斯做了什么，她急着在床上把自己卷成一小团。她好害怕，她觉得一切都好可怕，她不想要任何人接近她，她只想要克拉克。她要克拉克。她的克拉克。

    莱克斯走过来，柔声哄着、一下一下地拍着嘉德丽雅的背。接着，他端来一杯水，手里握了两颗药。

    嘉德丽雅非常清楚莱克斯拿的是什么。

    那是她的药。她的。

    “乖，很快就会没事了。”莱克斯说着，一边给嘉德丽雅喂水、喂药，再嘉德丽雅急得呛着时，给她拍背顺气，“没事了，我们等个……十五分钟。药效很快就会发作，你会没事。”

    嘉德丽雅却比先前更沮丧，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