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那位是个与世无争的,过了这么些年的清闲日子,到底沉不住气了。”
淑妃闭着眼睛笑:“到底儿子没了,总得给自己另找个靠山。”
赵嬷嬷道:“这招欲擒故纵玩得倒是漂亮。”
淑妃叹一口气:“那也得皇上肯上钩才行。你让我在皇上面前来个欲擒故纵试试,没让皇上一脚踹出永乐宫都算垂怜我的了。”
赵嬷嬷捂嘴笑了会儿,淑妃也跟着笑,指了指早就摆在桌面上的几匹上好绸缎,是儿子去年从山东那边带过来的,说是当地的特产。料子不算极品,精贵在染布上,颜色十分正,淑妃一直舍不得裁了拿去做衣裳。
赵嬷嬷捧着料子迟疑道:“娘娘,这可是四爷”
淑妃笑道:“我一个儿子好好陪着,屈着这一匹半匹的料子?”
赵嬷嬷面露惭愧:“老奴眼皮子浅了。”
赵嬷嬷亲自捧着料子送去咸福宫,是方嬷嬷出来见得她,方嬷嬷一见着老姐妹,笑着赶紧迎出来:“怎么你自己来了?是淑妃娘娘有什么话要你带到?”
赵嬷嬷说:“娘娘让我来给惠妃娘娘请个安。”
方嬷嬷扫了一眼她怀里的缎子,忍不住惊叹:“这颜色真正!”
赵嬷嬷道:“惠妃娘娘瞧着喜欢才好。”
方嬷嬷笑着说:“劳累你了。”陪着赵嬷嬷在角门旁边的小茶房喝了半盏茶的功夫,赵嬷嬷才支起身子说:“不早了,不在这儿惹你烦了。”
方嬷嬷笑笑不当回事,也跟着她一块儿站起来,赵嬷嬷凑近一些,压低声音道:“以后怕是想见一面都难了,咸福宫如今又热闹了起来,来给你请安的人我看得排到宫门外了。”
方嬷嬷摆摆手:“这事儿不是你想得那样儿。”
赵嬷嬷无声笑了下,让她不用送,放下茶碗叫上旁边歇脚吃点的宫女,回永乐宫复命。
淑妃听完赵嬷嬷的话,好奇道:“不是为了恩宠,那是为了什么?”惠娘直了一辈子的腰,连命都能豁出去不要,如今儿子没了,突然在皇上面前低了头。
淑妃想不明白。
那头,皇上一晚上没阖眼守在惠妃床前,也不全是担心她的身子,他让董琦把折子拿过来,就在惠妃屋子里批。惠妃服下药之后睡得不算太沉,翻来覆去,皇上批折子也不能专心,速度就慢了不少,一来二去本来两个时辰能完事儿的工作一直忙到天亮。
惠妃醒过来就看见皇上挂着两个乌青色的眼泪,一双眼睛熬得通红,里头水汪汪地看着她。
“你觉得如何?”皇上开口被自己嘶哑的嗓子吓了一跳。
惠妃掀被子要行礼,被皇上按回去:“都什么时候,还要跟朕倔。”
她没醒过来的时候,皇帝心里还隐隐有些期待,莫非是真的想通了?肯跟朕低头了?
这一晚上他一会儿惆怅一会儿期待,怕她醒过来,又怕她一直病着,感觉自己跟个二三十岁的年轻小伙子似的。
现在惠妃这个样子,皇帝心凉了半截。
一腔热情触了冰,不说马上跟着又烧起来,怎么也得先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