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珰和妈妈并排坐在尉医生诊疗室里,一人一个柔软的熊椅,那种毛茸茸的,座位低低的,却有高靠背和高扶手的椅子。林珰平时很喜欢占据其中一张,因为它又柔软又舒适。
可是今天感觉完全变了。即使是窝在熊椅里,铃铛依然感觉到无法放松下来,浑身都在颤抖。林妈妈看起来也不好受,她眼含着泪,伸出一只胳膊,越过两张沙发之间的扶手,握着林珰的手。妈妈的手很凉,握得又很紧,并不舒服。
尉医生过来,给林珰和妈妈分别盖上毯子,然后又把窗户打开了。“我怕你们感到冷,但是我还是觉得把新鲜空气放进来比较好。”
他好像怕我们晕倒似的。林珰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女士,您知道情况吧。”尉医生对林妈妈说。
“我知道……”林妈妈说得很费力,她又哭了。“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讲。或许先不告诉她比较好,等找到了再跟她说。”林妈妈哭着说。这个掌握数百员工命运的女企业家此时看起来非常懦弱。
尉医生不同意。“林珰是个大孩子了,她又聪明又敏感,你应该平等的告诉她,好好跟她说明白。”
两个人的意见就此发生了分歧。
林珰一点也不好奇他们在争论,她反倒有点抗拒,抗拒妈妈的手,也抗拒现在的情形。她想找尉轩,可是尉轩不在这里。房间里只有她们三个人。
耳边是妈妈和尉医生的说话声音,林珰的耳朵此时完全不能解读这些声音讯息,它们和窗口掠进来的风声没什么不同,都是喧嚣。吵得林珰油然而生一股烦躁。林珰的声音还没有恢复,她无法表达自己,于是逆反地生出一股想要逃离的情绪。
林珰站起来就跑,一口气跑下来楼,沿着街道一溜小跑。她漫无目的,全凭感觉选择方向。背后似乎有妈妈的呼唤,她置之不理,很快就听不到呼唤声了。
静下来发现,居然跑到了河堤上。河堤是个静一静的好地方。可是此刻林珰静不下来。她“咚!”地踢一脚河堤旁边的垃圾桶,天知道她哪来这么大的力气,居然把垃圾桶踢翻了。
垃圾桶咣当咣当地沿着河堤滚下去。那一点金属闪光随着“咕咚!”一声巨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