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自己出过门,没有自己订过机票,没有自己打过车,也没有自己点过外卖。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年,当饶朗渐渐长大一些了有了自己的独立意识,才发现这样的日子简直把自己过成了废人一个,一旦脱离了娱乐圈他就好像是一个浑身透明的幽灵,当对面的人谈起了现实世界的任何技能或者话题,饶朗根本嘴都张不开更别提答话了,久而久之对方自然就会选择叹一口气无视饶朗了。也是在那样的情况之下,饶朗果断主动向狗哥建议,把那段时间的工作重心开始往国外移,毕竟带着一大队保姆团队出国这件事,阵仗还是有点太大了,远没有在国内那么方便,这也让饶朗有了自己去学习一些生活技能的机会,他第一次自己出门打车、开始学习着要记得找回多少零钱,第一次自己去超市买了想吃的菜,自己一个人不服输的闭门练习着,从整整一锅黑成了墨鱼汁海鲜饭一般的黑暗版蛋炒饭,到终于做成了中华小当家也要点个赞的黄金蛋炒饭。再后来,饶朗对于现实世界的浓厚兴趣,更多的全部来自于同一个名字。
一个现在饶朗不敢再提、也不敢再想的名字。
那么,就只说是她吧。
饶朗喜欢看着她拎了满满一袋子超市买来的各类菜品、却对晚餐的菜式完全没有想法,把他家的厨房简直变成了邪恶博士的实验室一般,做出一道道黑暗料理,有着一种特殊难闻的、却让饶朗莫名喜欢的烟火气;饶朗喜欢带着她,去与从前总是冷淡以对的家人相处,让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不是每个小孩都是只会看动画片和要棒棒糖吃熊孩子,说不定人家走的是老干部人设比饶朗自己还要老成,亲情的温暖这种话太鸡汤饶朗说不出口,这这五个字不知怎么的就在那些时刻从饶朗的心里自动蹦了出来;甚至,饶朗喜欢她的妆容不像她见惯的女明星一般精致,偶尔眼线画得太过放飞自我像古装剧里黑化之后的女反派,偶尔眼线又画得太过粗糙像两条蚯蚓醒目的趴在眼皮之上;甚至,饶朗喜欢她肚子上的游泳圈,喜欢她挤完地铁之后不那么规整乱七八糟的头发,喜欢她家居服上各种来源不明色彩斑斓的污渍。
对饶朗来说,宋栗就是这个世俗的世界本身。她不完美,不精致,却自有她的魅力,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沉浸其中,而唯有真正沉浸其中的人,才能感受到那样一种让人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可就是欲罢不能的快乐。就好比每天路过广场舞大妈的队伍之时,路过的人一定不能明白每天对着同样吵嚷的乐曲跳着那简单到好笑的步伐有什么吸引力,可如果你让其中的某一位大爷或大妈一天不去跳试试,保管浑身不对劲,所以才能看到广场舞的队伍从来都是风雨无阻,不管天气再恶劣也是同样的壮大。
饶朗以前也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某一天会对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变作了环绕他的世界本身,不精致却真实,太多烦恼和不快但却绝对不会无趣。
只是这样一句最有分量的表白,是永远也不会传到她的耳里,而永远只会留存在饶朗的心里了。
至少当时的饶朗是这样笃定的认为的。因为他早已决定,为了不带给她任何的伤害,要头也不回的主动远远离开她的世界。
正是小时候初入娱乐圈时被惯成了废人一般的那段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