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云真正的去处,只是不肯死心。
那一年,重泠的弟子们一个一个地走出了宋诺劈开的结界。
只有他,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
他在弟子们面前坚守的平静终于崩溃,他发疯,他失态,他像个无助的孩子。
在发现书里没有记载如何重回结界的方法时,娴儿选择了留下来陪着他。
时间一晃就过了三年。
娴儿一直在找云曾经给重泠疗伤时用的那种灵草。
那种草名为“浮游”,本非断崖不生,但像是上苍怜悯一般,终于让娴儿在半山腰处的一个小山坡上找到了一株。
而重泠却觉得治不治好,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已经完成了自己身为人师的任务,剩下的就只有对她的等待了。
一年复一年,漫漫无期。
“娴儿,明天你就下山去吧。”重泠有决然地道。
他们回不去了。
娴儿深知剖白自己的心也许就会永远失去他。可她还是赌了。
“先生,十年过去了,你可不可以看看我。”
重泠松开了娴儿将灯笼放到她手中,“天黑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说完,重泠擦过云的肩膀,离开了娴儿。
山谷远远地传来一声孤雁的哀鸣。
娴儿握着灯笼,在夜风中久伫,几乎已经成了一座无悲无喜的石像。
“先生,我想听你弹琴。”
苏米米从沐恩握紧的手中瘫坐了下去,她向来是个感性的人,最见不得这样的场景。
原来爱和被爱都是这样无奈的事情,可人们想逃脱其中任何一件都不可能。
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她扶起了哽咽不止的苏米米,柔声安慰道:“不哭了,好孩子。”
苏米米极力地对她点头,想要让她安心,可是泪水却随着她的动作更加汹涌地滚落。
众人绕到了林中的一片空地中,阴沉的气息混杂在夜晚的雾霭中。
“可以答应我吗?”云似乎更迫切了,“让重泠接受娴儿,接受治疗?”
“姐姐,这太难了。”苏米米颓丧地说着。
莫思予蹲下身擦了擦她的眼泪。
也许是白狄隐和重泠一样都是琴师,她特别能有一种代入感。
让她放弃爱他去爱别人,或者把他推给别人,实在太难了。
沐恩也点头道:“云姐姐,世间有那种三心二意的人,他们的爱太廉价,谁都肯给。可是重泠先生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了解吗?”
“我也觉得还是不要勉强才好。”梵星附议。
白狄隐点点头,“而且,他还在等你回来。”
云沉默了,她确实一心只想着让他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向走出自己的阴影,让娴儿能够得偿所愿,却忽略了他们是有独立思想的人。
“告诉他我已经死了,他会怎样?”云像是在问别人,像是在问自己。
以他的个性,说不定在神像面前忏悔一会儿就要来跳崖自杀的。
“没有一条路能走得通,这……”沐恩急脾气又要上来了。
他们都很想了结云的愿望,帮先生重拾努力生活下去的信心,可事到如今,几乎已经找不出新的可以让先生好好活下去的理由了。
“这事情,我有个想法。”愿宁突然开口道。
小铃铛兴奋地拉住愿宁,满脸期待,阿宁不知不觉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