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琦虹抻着脖子,怒吼道:“我怎么去问它们的意见?它们根本不会说人话!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何旭凉凉地道:“对别人这是强词夺理,对你不是,是你信誓旦旦说把它们当成家人,也是你信誓旦旦说牺牲少部分,成全大部分;可你并不知道这少部分的意愿,如果换成人,这违反基本的人权,先前分明是你认为它们应该和人平起平坐,怎么,这一会儿又不说了?”
张琦虹哑口无言。
何旭松开了宋聿的手,宋聿扫了他一眼,悄声说:“飞鸟快来了。”
“我知道。”何旭嘴唇蠕动了一下,首字和尾音几乎连成一个圈儿,他安抚的拍拍宋聿的手,又向前两步,蹲下来同张琦虹平视:“你知道有些养宠物的人有多可恶吗?明知道它们听觉敏锐,还在宠物脖子上系个铃铛,美名曰:防止走丢;散步的时候不带牵引绳,美名曰:让它们玩得更尽兴;不肯做绝育,美名曰:解放它们的天性。”
“然后呢?你知道那些猫猫狗狗的听觉会受到多大的损失吗?你知道不带牵引绳到处乱跑,要是在马路上很有可能出车祸吗?你知道它们饱受生理支配、甚至有可能患病的痛苦吗?”
张琦虹挣扎想说什么,何旭在她的唇上虚虚一点:“你知道,但你又不知道。我夏天吃完晚饭出去散步,经常碰到有人在遛狗,那些长毛狗都被剪了各式各样的造型,我曾经跟狗主人说过,你知道他怎么回我的吗?他说:‘我知道狗不用皮肤散热,但是耐不住夏天,我看着热啊。’”
“你的所有为它们好的前提,都是——我觉得。我觉得这是为它们好,所以怎样,这根本上就是一种自我满足,要是你的阿苗在小偷进来那天退缩了,没有冲出去保护你,你还会喜欢它吗?”
何旭顿了顿,讥诮的摇了摇头:“不会的。但它不但救了你,还以一种极其戏剧性的方式死去。你恨你父母,我看得出来,你恨父亲一事无成只会拿女儿撒气,你恨你母亲一走了之留下来你一个人受苦,在你的童年里,你恨所有的人类,你爱着你的狗,你和它站在同一战线对抗着整个人类世界,而它的死亡方式更是加重了这种刻板印象。”
张琦虹脸色惨白,疯狂的摇头,摇得泪流满面却浑然不觉。
何旭却不依不饶的,声音如刀子般往她身上割:“我看过你的个人资料,你读书非常的刻苦,刻苦到没什么朋友的地步。没有朋友,很难过吧?没有钱呢,也很难过吧?你一定很恨这个世界,这个从小到大,都对你没有一丝一毫善意的世界。”
“但是你二十多年来的世界观又告诫你,这种想法是不对的。你想报复这个世界又没有足够的勇气和理由,于是你在脑海中把你的阿苗搬了出来,陈胜起义时候也让人捏着鼻子喊:‘大楚兴,陈胜王’,虽然拙劣的不行,但好歹有了理由。而你则更完美了,你不但骗过了别人,你也骗过了自己,你告诉自己是真的、全心全意的为了那些可怜的流浪狗。”
“你肮脏的内心盖上了一条鲜血染成的遮羞布,它在你没有察觉的角落里窃喜着:‘我可是神啊!人类算个什么东西?那些曾经欺辱我、嘲笑我、看不起我的人类算个什么东西?
我是神了,我终于踩在了他们头上,我要让这个看不起我的人类世界付出代价,我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