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过去多久,一个人就坐了过来。
江水筷子一停,说:“这个位置有人。”
“我知道。”坐过来的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做了自我介绍,但江水没听清,只听到他姓方。再看旁边人,似乎都叫他老方。
老方一看就是个能侃的,他指了指自己屁股下的位置:“坐这儿的那女人,是不是你老婆?”
江水想说是,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最后摇头说:“不是。”
“那就是女朋友了。”老方说。
江水没说话,老方却很笃定:“你们俩坐一起,郎才女貌的。”
江水听了笑了笑,接着老方又说:“小伙子你看起来很内向啊,不怎么会谈恋爱是不是?你女朋友生气了都不知道……”
老方说:“刚才你们聊天,我无意间听到啦。你女朋友问你耐看能看多久,对不对?”
“……对。”
“你女朋友是想结婚啦。”老方说,“她就是想要你看她一辈子啊,才问你能看多久。这不是想结婚是什么?”
江水把筷子收回来,下意识去看洗手间的方向。
“所以我说嘛,你肯定是不会谈恋爱。”老方嘿嘿嘿笑,“是不是第一次谈女朋友啊?没经验很正常嘛,没关系嘛,有问题可以问问我,我是开婚介所的,小情侣间有问题需要帮忙也是可以帮忙的!”
江水听了收回神,极浅淡地笑了一下,道:“谢了。”
说完老方还坐着不动,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像是在等待他真的开口问问题一样。没辙,江水只好再颔首:“暂时没有什么问题。”
“怎么会没有问题?怎么可能没有问题?你女朋友都生气了怎么会没有问题?”老方眼睛一瞪,活像两只大灯笼,“你们的问题就是,一个想结婚了,一个还不想。我说的对不对?”
江水笑容已欠奉,直愣愣地站起来,轻飘飘说:“我去洗手间。”
老方的声音很快消逝在耳边。
走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江水才缓下脚步,倚靠着一侧墙壁,沉沉舒气。
时间过去几秒,他嗓子眼发痒,把耳后别着的烟抽出来。这烟是同桌的陌生人递来的,不好拒绝,便收下了。
他刚出院,杨梅不允许他抽烟,可现在熬不住了,特别想吸一根。
摸摸口袋,空空如也。
有烟没火。
夹着烟的手松懈下去,自然垂落在腿侧。
江水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夹在指缝的烟几欲掉落。
忽然,一边冒出个细腻清凉的声音来——
“我这有火机。”
☆、做决定的男人
江水循声看过去,是陌生面孔。
中等个子,中等长相,很瘦,斜长的酒红色刘海遮住半只眼睛。平心而论,这样的女人埋没在人群中丝毫不起眼。
除了那双眼。仿佛流光溢彩,定睛一看,却又黑乌乌的,和普通人无异。
某一瞬间,却又流光溢彩起来——
“要吗?”她举起火机,全金属的壳子啪嗒啪嗒的。
江水手指动了动,刚抬起来,指缝里的烟落下去了。掉在洗手间外湿漉漉的地板上,也不知浸泡在什么乱七八糟的液体里。
“算了。”江水说。
她无声地笑了笑,扭身走。走了两三步,江水在后面喊:“喂,有烟吗?”
复又转回身,一手拎着火机,另一手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