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
杨梅顿了一下,抬头看他一眼:“疼就说,别忍着。”
江水听了无声地笑了一下,说:“真的不疼。你这样我怎么可能疼。”
“我哪样?”
江水从棉签包里取出新的棉签,三根,一起浸到烧酒里,拎起来,棉签湿漉漉的,还往下滴着液体。
他把棉签在纸杯沿刮了刮,蹭掉多余的液体,用力地按压在伤口上,然后毫不惜力地来回涂擦。
杨梅不禁看他一眼,江水面无表情。
杨梅从沙发里起身,边走边说:“想喝点什么?我给你拿。”
江水把红彤彤的棉签扔进垃圾桶里:“随便。”
杨梅脚步未停,自作主张地拿了两罐啤酒。
江水一看,说:“我还要开车。”
杨梅:“不开不就得了。”
“不开我怎么回家。”
“不回家不就得了。”
说话声戛然而止。客厅里静悄悄,只能听见秒针滴答滴答的声音。
杨梅自然而然地拉掉拉坏,大口喝了一口,朝江水那罐努了努下巴。江水没动,杨梅拿起那罐啤酒就抛进江水怀里。
都过去这么久了,杨梅还不忘揶揄他:“喝吧,比农夫山泉好喝多了。”
江水单手握着那罐啤酒,大拇指有意无意地摩着啤酒罐。他看着杨梅,杨梅也看着他,没有出声,只用眼神交流。
那双美目闪着光,藏着一丝狡黠,还带着浓浓的挑衅。
江水再无迟疑,食指轻快地拉开拉坏,仰脖喝啤酒。一罐啤酒,他没有任何停歇,一口气就干掉了。
他喝得急,金黄的酒液从嘴角漏出,顺着他黝黑的脖颈,绕过滚动的喉结,一路向下,最后不知渗透进哪个角落。
他捏扁了那只罐子,准确地投入垃圾桶里,不经意侧头,发现杨梅与他近在咫尺。
杨梅半个身子都压在沙发扶手上,仰着头盯着江水看。
她没有看向江水的脸,而是盯着他的脖子,仿佛能看出一朵花来。
江水坐着不动,任凭她肆意地扫视。他表现得很好,只是气息有些不稳。
“很久了……”杨梅伸长脖子,又靠过去几分,“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
江水背脊很直,垂着眼皮才能看见杨梅的脸,他那样坐着,自然地摆出那样一副神情,就好像睥睨众生的神,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你很久没有男人了。”这是陈述句,他的语气很肯定。
“是。”杨梅抿唇笑,很大方地承认。
片刻,她低声说:“时间久了,我都不记得男人这两个字怎么写了,你要不要教我写?”
江水没回答她,杨梅也不在乎他的答案,抓住他粗壮的上臂,伸舌舔过酒液在他脖子上划过的痕迹。舌尖在喉结上略作逗留,打了一个圈,才不舍地离开。
感觉酥麻。宛如电击。
江水猛地捧住杨梅的后脑勺,逼着她再往后仰头,这样他才能看进她的眼底。
“你这只狐狸……”他呢喃道。
杨梅情不自禁地笑了,眉眼勾勾,这样就更像一只妖媚的狐狸。
江水却猝然起身,大步走向玄关,换上自己的布鞋,回头一看,杨梅还窝在沙发里,身姿柔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关门前,他再次嘱咐:“早点睡觉,明天不要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