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看见她受半分委屈,有半点狼狈,得半句指责,都是会心疼的。
可是,可是……让她远离医师,她更会生不如死。
笼满寒气的夜里,她抱着医师,慢慢儿的笑了起来,冰冷的眼泪却成串儿的往医师的脖颈里头掉。
“我知道我不知廉耻,可我就是忍不住,兰医师,兰善文,善文,善文……你是不是觉得我特不要脸?我也觉得。我把我家里十八代祖宗的脸都丢尽了,可我就是忍不住……只要有你在,我眼睛总是忍不住往你那边看,见了你,我忍不住就想去亲近你……我知道我不要脸,厂里人叫我大蓬车,不是没有道理的。我就是不要脸……可是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善文,善文……”
她怀里的姑娘说话已经语无伦次了。
兰善文失神地沉默抱着她。
脑中一时是她念中学时,她妈带着她织尼龙袋的画面,一时是离家时她妈略抑了悲愁的笑脸,一会又是她爸被军/用/解/放/车拉回来时,整个人似乎痴呆了的样子,还有导师对她殷切的嘱托,和她离藏时,帮了她许多的英俊男人最后一次对她绽放的笑脸。
所有的所有,都走马观花的在她脑中一遍遍地回放,像是倒带的电影。让她突然间害怕了起来。
据说,人只有在回光返照的时候,才会回想着此生自己所有的经历。
难道,她是要死了么?
“咳……兰医师,你要嫖我么?”
泣血的剖完她的心后,她凄凄地笑说。
见医师呆呆地没有反应,便壮着胆子,手指摸索地顺着医师搭配在一块儿就夺人心魄的五官慢慢摸上去。
好一会儿,终于摸到了医师冰冰凉凉的嘴唇。
她摩挲着那软软的嘴唇,一次,两次。
入了魔一样,直到医师冰冷的唇因为她的抚摸有了灼热的温度,她才闭着眼睛,冰冷的唇印上了医师柔软的双唇。
夜是凉的,她的心也是冷的。
带着随时被医师推开的觉悟,在她唇上辗转碾磨。
在尝到她唇齿间清新的香味时,心口好像被打开了个口子。有不断清香的味道从那口子涌进来。
妈的,医师人美得天仙似的,干这事,怎么看都算是她赚了,得趁着她还没推开她的时候,能多亲两口是两口。
这么想着,她又加重了碾在她唇齿间的力道。
吃疼的感觉好歹是将还在出神的医师拉了回来。
漆黑的夜里,她看不见怀里的姑娘脸上是不是带着毅然决然的表情,像飞蛾扑火那般自不量力。
只是她脑中那些光怪陆离的记忆,在万花筒一般不断变幻中,慢慢儿的,慢慢儿的,全化成了郁小同志那带了一分骄矜,带了一些冷漠,带了一丝轻蔑的笑脸。
她怎么藏着掖着,就是藏不住她眼里热烈的情感。
为什么她会对自己有那么浓的情感呢?
她那么勇敢,举手投足都是风情,性子也是直来直去的。那么好。那么好的姑娘。
为什么呢?
明明她哪儿也不好。还是个女人。连堂堂正正地挡在她面前,替她抹掉那些流言蜚语的资格都没有。
她想不明白。脑中也是一团浆糊似的。
她分不清方向了。
只能让怀里的姑娘牵着走。她亲她,她也就顺从地让她亲。略略把牙关打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