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千奇百怪、乱七八糟的谣言都有,不过更多的,几乎趋向为一致的,则是当日就传出的那句话。
那人说,王家的婚事,是由女儿自己做主的。那画像原是没有的,也不知道是哪日,收拾箱笼的时候就突然冒出来了,也是有些神神道道的。后来王小姐就扬言,非能画出这幅画的人不嫁。
于是才有了画像招亲这样的荒唐事。事后面对教书先生这样的夫婿,家里的长辈自然也不免劝过,只是那小姐倒是像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这样的传言紧跟着越传越多,第二日林淼被沈觉拉到街上的时候,还能看见有唾沫星子自人的口中喷出来,而说话的人,自然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
有热闹白不看几乎是大部分人的想法,更何况今天已是大婚的当日,镇上的人自然是卯足了劲儿看这件事情如何收场。林淼和沈觉到了王府门外的时候,只见主人家迎宾的人都被遮的严严实实的,而更多的人,则是站在外围。
宅院前面的一片空地,几乎已经被看热闹的人围满了。沈觉试着问了几句,果然还是些之前的滥调陈词。
娶亲的话,自然是王家要把女儿送出去。可是招婿的话,难不成要把那教书先生用花轿抬进来的吗?
一想到这个场景,林淼便忍不住颤了下。
他拉着沈觉往外走,刚刚走到能喘息的地方,哪知道就突然撞到了沈御。
日子渐渐回暖,更何况即便是寒冬腊月的时候,沈御也没有穿多厚的衣物。此时他已经换了件轻薄些的袍子,站在那里被风一吹,似乎就更轻了些。
明明早上还是从一个被窝里起来的,可是到了现在眼睁睁地遇上,林淼还是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是他稍作迟疑,便被沈觉推了一把,径直撞到沈御身上去了。
这几日沈御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林淼虽然自知却也钻了死胡同。就这样突然被抛到对方身上去,林淼揪了揪头上的呆毛,生生察觉出尴尬的滋味来。
“那个,你今天出门的时候喂阿黄了吗?”
“嗯,喂了蛋黄。”
“那它没有闹着要吃鱼吗?”
“没有,它比较听话。”
“那……”
林淼蹭了蹭还要生拉硬扯,倒是沈御熬不住先笑了。
“没事,我就是觉得今天的婚事有些蹊跷,所以过来看看。万一出什么事端的话,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林淼就这样被扶好,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上来。紧接着,头上有个黑影压下来,等林淼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发现沈御扶住了他的肩,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猫大爷的额头光滑得很,就连是红印也无。沈御心下了然,当下便也把人放开了。
“那我们还是照旧兵分两路。你和沈觉,先去教书先生家查看,还有不要落了学堂。毕竟小孩子的眼睛和嘴巴,都要纯净许多。”
这样的言语自然与沈觉的多日的猜想不谋而合,他本就站的不远,自然也听了个大概。只是人家黏黏糊糊的,走过去了,总归是有些诡异。
沈觉先是慢慢挪了几步,很快便远远地走开。林淼瞪了他一眼,倒也急匆匆转身便走。
只是他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你也记得要小心些。”
他们已经有些距离,但是沈御还是听到了他有些脆生生的调子,带着小心和期冀。
教书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