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之感。这种强烈的不安在他的心口作祟,或许要找一个合适的宣泄口才能作罢。
也正是为这种惶恐感所支配,沈觉随意披了一件外袍,便敲开了王善房间的木门。
“要不要喝酒去?一醉解千愁啊。”
隔着午后的绵绵日光,那抹倚在门框的身影似乎也带了些不明的意味,王善自入定中回过神来,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应了声。
“我还以为你要说一些诸如举杯消愁愁更愁的话来,或者干脆告诉我饮酒伤身。”
沈觉依着门框继续笑闹,他的脸上依旧是那种一贯不正经的神情,可王善偏偏却从其中看出几处哀丝来。
在凡间相处得时间愈久,对他的了解越多,那种乱七八糟而生长起来的异样情绪,也跟着慢慢变多,就像是郊外的杂草一般,生生而不息。
同住在一处屋檐下,即便是沈觉刻意不说,王善也自有办法知道他眼下到底为什么会是如此。
两人就这样跌跌撞撞地出了门,等进了附近的一家酒馆,沈觉惊奇地发现林淼他们居然已经到了,就坐在一个偏角落的位置。
好吧,王善和林淼一直都有他们自己的联系方式,或许是千里传音之类的玄之又玄的东西。沈觉傻笑着敲了敲林淼的脑门,即刻便被瞪了回来。
酒菜很快就端了上来,沈觉也做好了要酩酊大醉的准备。只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醉意慢慢上头。他才惊奇地发现,虽然酒桌上确实坐了四个人,而事实上陪他喝酒的,却只有王善一个。
酒盏碰在一起的时候有种好听的鸣叮之音,衬得整个脑子愈加得混乱。沈觉本不是什么嗜酒之人,更何况之前的半年之久都在任上,自然是滴酒未沾的。所以眼下不过是几杯而已,事实上他就已然微醉。
“你……你们怎么不喝?”
又是一杯下肚,沈觉微抬了一下手指,他半眯着眼睛,把手直直地抬到了沈御的眼前。
滴酒不沾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或者说沈御根本就没有自己能够饮酒这样的想法。至于旁边的林淼……沈御看了他一眼,顺势夹了些菜放到他碗里……算了,他可不想等一会儿抱着一只醉猫回去。
他们今天所叫的乃沧酒,味清香而甘冽,单是去闻,便也能勾出馋虫来。只是林淼之前也就单是因为好奇心而抿过几次,并不能称得上是可以饮酒。再加上旁边沈御“和善”的眼神,于是他笑着摆了摆手,说出来的也都是些婉拒的话了。
“嗯……你是不是害怕沈御揍你?没事,大不了叫王善打回去就是了。”
因为带着明显的酒意而显得含糊不清的话,听到耳朵里似乎有些发痒。林淼本给闹得有些红脸,却也低着头默默吃菜,只当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可是沈觉闹完了也就罢,偏偏还眯着眼睛去拍王善的肩,“你说我刚才的主意正得很吧。”
这里是酒馆,众人酣畅淋漓之地,稍微安静些的,也轮番劝酒好不快活。有些闹得厉害的,更是划拳以助兴。然而就是这声音鼎沸之地,在他们这一桌的角落,还是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沈觉自己倒是没觉出什么,毕竟他离醉成一副烂泥大约只有一步之遥,独留清醒无比的三个人坐在那里,面面相觑。单看是一眼,任谁也能感觉到这其中的尴尬之意来。
一起喝是畅快,可是一个人喝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