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道:“二夫人的意思是?”
陆福生道:“世子虽已接纳了大夫人,但不过是往日情分罢了。他若不动她,她即便是大夫人,恐怕在府里的日子也不好过。他已对我失了兴趣,枕畔无人,大夫人若哭一哭、发个嗲,世子一时心软,可不就要做善事么。
这位大夫人倒是真真对咱们的世子爷一片真心。这才刚刚破了个题,正要承题起讲,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可咱们的世子爷那样的性子,她要是有个度还好,若是黏上了逼得紧了反倒会适得其反。可咱们的大夫人却未必有这样的觉悟。
大夫人的出身太好,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自己姐姐的未婚夫,说弄到手也就弄到手了。如今世子已近了她的身,她自然会觉得这个人就是她的了。可世子未必耐烦……
林家竟然想的出来换新娘这种法子,未必是一招好棋。”
陆福生说到这里便停了。霜儿只是仔细思索。
良久,霜儿才道:“奴婢知道了。谢二夫人提点。”
说罢,霜儿扭身告退。
霜儿刚打开门出去,就碰到惠然端着茶盘进来。惠然止住不动,霜儿却直接撞了上来。霜儿看着一身茶渍便恼了,张口便骂了惠然一顿。惠然平素规矩惯了,也不敢吭声。反倒给霜儿施了礼道歉。霜儿扫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惠然给陆福生重新煮了茶送进来,道:“奴婢听张夫人说过,二夫人是因为霜儿身世与二夫人的一位故人相似,二夫人怜她,因此另眼相待。可是二夫人,霜儿毕竟不是那位薇儿姑娘。这位霜儿姑娘并非毫无城府之辈。连她自己的主子都防着她,二夫人却对她推心置腹。”
陆福生啜了一口茶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了。”
她不怕霜儿背叛。霜儿的家人全都是因为她死的,她欠了霜儿那么多条命,也该赔一条命给她。
惠然这时却突然有些发窘。这时她才觉得方才之事确实是她太鲁莽了。霜儿与她刚刚在门口发生的那一幕必定给陆福生看到了。这位二夫人向来多疑,自张君璧那事后,陆福生更是连身边的人都不信了。她是沈家家仆,忠于沈子忱理所应当。哪怕是在陆福生身边伺候,也是沈子忱安排的。她伺候陆福生一年多,沈子忱若问她陆福生近况,她自然要照实回答。霜儿确实不可信,可话从她这个同样不可信的仆人的嘴里出来,反倒是像她小心眼搬弄是非。
没错,陆福生猜忌她。甚至比猜忌霜儿还要猜忌她。陆福生本来对霜儿还不是十分相信。可她这么一说,反倒十成十了。
这位霜儿姑娘倒端得是好心机。
自陆福生病了之后,沈子忱身边就一直是赵翦秋在伺候。自赵翦秋入府之后沈子忱身边的丫头就被换了个干净。平时贴身伺候沈子忱的几个丫头不是被发卖了,就是被随便寻了个小厮嫁了。
文茵和惠然一向相熟,如今也要被发卖。可如今陆福生不得宠,大夫人善妒,惠然也不敢去求。后宅的事惠然也知不可去求沈子忱,若她去求,反倒像她去挑拨世子与大夫人的关系。夫人发卖侍婢本属应当,她一个丫头平白挑出事,更显得大公子后院起火家宅不宁。
可事已至此,她若不去求沈子忱,文茵可就一点活路也没有了。沈子忱瞧着涕泪交加哭诉的惠然也不好说什么,赵翦秋毕竟是家中主母,发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