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是否真能把自己拎得干干净净。
毕竟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天下没这个理嘛。
开朝钟响,文武百官依序涌入月华殿—
翟元帝轻甩宽袖,道:“凉城倒卖官员一案进展如何?”
负责此案的孙淮执笏出列,如实道:“此案共涉及二十二位官员,情节严重者如徐韬周深等八人已判处极刑,剩余十四人压京候审。”
听闻此言,翟元帝面色急下,冷笑一声道:“凉王,你是想一手遮天吗?”
这话太严重,没人受得起,登时殿内跪倒一片。
凉王更是战战兢兢:“皇兄息怒,是臣弟失职。”
翟元帝面色阴沉,说:“你管得好凉城十三州是你的本事,可也别想在朕的眼皮底下群魔乱舞!”
这罔顾圣恩,欺上瞒下的罪责一扣下来,惊得凉王倒出一身汗,忙颤着声请罪。
翟元帝说:“你道如何?”
凉王额角滑下一滴汗水,道:“臣弟愿戴罪立功,请这钦差一职,前往全国各地审查。”
这无疑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可发挥空间太大,要不想凉王顺利回京,估计他不知得湮灭在哪个道上。
原以为翟元帝会一口答应,谁知他道:“此事朕另有安排,翟建也长大了,不如你把政事移交,日后就留在应京多陪陪朕。”
这话一出,还有谁不知道翟元帝的打算,说好听是联络兄弟感情,难听的不就是变相软禁。
凉王也不挣扎,顺从道:“臣弟遵旨。”
事已至此,也没人敢出来求情,都是一锅油炸的老油条,谁会比谁嫩?
翟元帝又把矛头指向翟南:“你可有话说?”
翟南在文武百官各色的眼光下挺着胸膛道:“臣弟附议。”
文武百官中有些人心想:“这弟弟不要也罢。”
却也同时跪拜道:“臣等附议。”
翟元帝道:“孙淮,你又该当何罪?”
孙淮一抖,颤道:“臣…”
“状纸告到京城,涉案二十二位官员,你是瞎了还是聋了?”
孙淮吓得差点失禁:“老臣失职,请皇上责罚。”
翟元帝冷笑:“朕看你这户部尚书要不要也得。”
这回真是把篓子捅到皇帝头上了。
陆斐最先道:“皇上息怒。”
孙淮的门生下属也跟着求情。
三皇子翟纪出列道:“父皇,孙尚书在职多年,谨小慎微,请您看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从轻发落。”
翟元帝带有暗示地看了他一眼,后道:“不必多说,从今日起,革去孙淮尚书一职,调任东山。”
陆斐还想再言,被孙淮以眼神示意而退却。
最后只能听着翟元帝宣布退朝。
翟南最是轻松地往殿外走。
刚没走几步,就听见兵部刘侍郎道:“七王爷莫要心伤,皇上留您在应京也是为了您着想,塞翁失马,祸福难测,在京多走动走动,也避免日后又孤立无援。”
凉王叹道:“多谢刘大人关怀。”
刘侍郎瞥了翟南一眼,正好跟他的目光对上,唇角微勾:“只可惜我等说不上话,不能为七王爷解忧。”
这暗讽意味如此明显,翟南就是躺枪也是对着他发的。
翟南亦笑道:“七哥,我看刘大人一片真心,不如你日后多去他府上坐坐,若再有个意外,刘大人必定能为你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