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4)
江柔推门而出,却在洗手间外看见一个男人。
聂勋站在走廊尽头,正望着自己。
那架势,就像是提前来到此处等候自己。
江柔走向他:“你在等我?”
江柔走近了,才发觉聂勋瘦得几乎只剩一副骨架子。她瞥见聂勋的锁骨和手指,皮包骨似的,干瘪而了无光泽。
聂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p3,递给江柔:“这是阿泽留给你的。”
聂勋声音低沉压抑,江柔心口微颤,想起聂希泽在那通电话里说的,有东西留给了自己。
“这是……”江柔接过那只p3,低声说,“他的钢琴曲么。”
“他小时候很喜欢弹钢琴,学了新曲子一定要弹给我们听的。”聂勋说,“可后来,因为抵触,反倒觉得厌烦。如果……”
“说什么都晚了,没有如果。”
江柔截断他的话,说:“聂先生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不想再和聂勋对话,尽管她心里也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痛苦远胜自己,但她无法谅解这样的家人。
“谢谢你。”聂勋的声音从江柔身后传来,“阿泽在留下的信件里说,很高兴能认识你。他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自己才是最好的。”江柔眼眶发红,喃喃道,“从见到他的那天开始,他做什么都是为了别人。只有……”
只有最后这一件事,他是为了自己。
江柔没有说下去,她深深吸气,大步离开了。
回到饭桌上,江柔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李明萱出来。她看都不看江柔一眼,径直走到俞晴那桌去了。
李明恺、谈昭远还有其他几个江柔觉得脸生的男孩子,他们被几个旧友拖着喝酒,就她和叶菲菲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
不过,一桌子美味可不能浪费。江柔默默地拣起筷子来。
“乖小兔。”
叶菲菲突然喊她。
江柔差点没被喉咙里那块年糕噎死,她见了鬼似的,诧异地抬头看去——是真的叶菲菲。
“……啊?”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跟明恺哥好了呀,那我也不至于生你气那么久啊。”叶菲菲黏过来,换了个人似的,乐呵呵道,“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
酒过三巡,宾主尽欢,一部分人散了,一部分人转场找其它乐子去了。大院那桌,几个喝高了的叔伯却显然是不打算放过江柔,远远地招呼江柔过去。
“我记得当年呐,就属少忠酒量好。”有人回忆道,“把我们连那个北方的小伙子都能喝趴下。”
“老方,你上回不在。这丫头,酒量可是遗传了少忠的!”叶见堂脸颊发红,笑道,“菲菲,跟江柔一起过来敬你几个伯伯一杯酒。”
“叶伯伯,人小丫头,别叫她喝了,咱俩喝呗。”李明恺拦在前头道,“她前些日子才生病住院了。”
“哎,什么小丫头?想当初少忠年轻那会儿,这里扎了刀子。”谈浩林站起来,指了指右胸,口齿不甚清晰地说,“那二锅头还是白开水一样地往下灌啊。他说,这喝酒啊,能疗伤!”
“我陪您喝吧!”
说话的是李明萱,她在俞晴鼓励的目光下上前一步,举着酒杯说道:“我听妈妈说,我爸爸当年也是号称酒坛子的。”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