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一个?”
“那个……森川医生?”出于尊老爱幼的想法,千穗回过头,“不如就带爷爷一起去?反正都是吃午饭嘛。”
所以现在,附近一家居酒屋。
“我就知道……”千穗趴在桌上,被店内的一群糙汉包围,满屋子浓郁的烧酒气息让她闻着晕乎乎,“不该对酒鬼大叔和大爷抱什么希望的……”
好在她也是曾在东京银座的高级会所出入过的人,短暂的不适后便很快适应了这个嘈杂热闹又酒气熏天的环境。
森川要了张桌子和她相对而坐,乌养则是一个人坐在旁边的吧台边背对着他们桌。
“那就开始吧。”森川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就从你最开始晕倒的那时说起。”
千穗灌了口冰水润润干涩的嗓子,便开始细致地对他讲述起自己这次从发病到痊愈的整个过程。
她也不知自己讲了多久,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少。
森川一直是双手飞快地打着字,不时停下来问她一些细节,送上来的饭菜都逐渐变成了光盘,乌养喝的一瓶酒也快见底了。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近视和那双眼睛的能力都保留了下来,第二人格则完完全全地消失了。”千穗总结道,长舒一口气。
“这不是真的吧……?!”全程都在认真听的乌养以为她在编故事,他的双颊已经喝得酡红。
“能给我看看你的那双眼睛吗?”森川没有理乌养的问题,眼神闪烁地对千穗说。
千穗闭上眼,再次睁开后的样子让他放在键盘上的手指一僵。
“可以了吗?”千穗有些不安地问,“这不会是什么后遗症吧……?”
森川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我想这是你第二人格唯一残留下的东西了。”
这时候,乌养突然伸过头来挡在两人中间,盯着千穗异色的眼睛。
吓得千穗站了起来后退一步,眼睛一闭又恢复了原状:“怎怎怎么了?!”
乌养好像是有点喝醉了,摇了摇头又坐回位置上:“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决定不去用它下棋也太可惜了……”
“我是认真的。”千穗也重新端正坐姿,眼神凛冽,一字一句道:“这是一种警戒,如果去依赖这种过于强大的力量……”
她想到了从前的“奇迹的世代”。
“就会忽视很多真实而美好的东西。”
——友人们的同伴情谊、对手的不懈努力、因不断的胜利而诞生的偏见与傲慢……
这样的悲剧她已经见证过了。
一次就够了。
“所以,我绝不会让它去沾染我最尊重的将棋的。”
森川和乌养皆是有些出神。
“怎么了吗?”千穗见两人都没了反应,不解地问。
“真没想到啊……”乌养惊叹道,“能有这种觉悟,想必是见过很多不得了的东西吧?”
千穗眼光飘远,语带怀念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不愧是祐树的女儿……”森川靠在了椅背上,“不……该说你已经超越他了。”
“超越了他?您在说笑……”
“不,我也是认真的。”森川笃定道,凌乱的发丝下是锐利的眼眸,“即使是祐树,也是借助了病时的力量达到那种高度的,其实关于这一点我一直都非常介怀……甚至是对将棋界产生了愧疚。”
“你想笑我就笑吧,”他接着说,喝了一口酒,“治好了祐树的我却间接让他在将棋界一举成名……什么‘偶然的奇迹之子’,祐树也对此是很心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