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皆为君恩。为人臣者,唯知忠心而已。
宋嘉言是个很强势的人,这一点,帝都人尽皆知。
想当初,她非后位不可的进了宫,此举,天下谤之。宋嘉言硬是不退分毫。
但,谁也未料到宋嘉言强势到这种地步,连方太后的耳光都照抽不误。
须知,方太后可是昭文帝的亲娘。
宋嘉言抽还了方太后一记大耳光,最觉庆幸的却是秦三太太。
小郡主,不,小郡君重回秦家,尽管秦峥依旧睡在外书房,小郡君却是晨昏定省,没有半分失礼之处。宋嘉言的手段,她尝过了,自然不会叫宋嘉言再抓住把柄。否则,若真是连郡君之爵都夺了去,她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小郡君这样的温驯,让身为婆婆的秦三太太分外满意。尤其听说了宋嘉言霸道嚣张的行事之后,秦三太太再次庆幸没叫儿子娶宋嘉言过门儿,不然,宋嘉言这样的泼辣货,连一国太后都吃不消,何况于她!
秦三太太胡思乱想着,问小郡君,“今儿休沐,怎么不见峥儿?”
小郡君道,“听说三爷去义塾讲课去了。”要说与秦峥有什么深厚感情,纯粹胡扯,但,这样在秦家守活寡,小郡君的脸色始终淡淡的。
哪怕秦三太太这等人,也知道帝都义塾是宋嘉言打头儿办的。闻言脸上一僵,秦三太太抱怨道,“真是的,好容易休息一日,也不肯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
小郡君没说话,秦三太太叹口气,就打发儿媳妇下去了。
秦三太太琢磨着跟丈夫说一说儿子媳妇的事,总这么冷着,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呢?想到丈夫,秦三太太更是满心苦涩,因她自作主张的失诺于宋家,向来恩爱的丈夫纳了两房妾室,自此再未踏进过她的房门。女儿贴心,却是嫁了人,并不能时时回娘家宽慰于她。两个儿子,秦嵘也中了秀才,却在举人试中失利,如今继续苦读。最出息的长子,早已与她离心,除却晨昏请安,她与长子说话的时间都少。
好在秦三老爷从未出仕,无官无职的,有大把时间在家里,秦三太太亲自等在院门口,秦三老爷这点脸面还是给她的。不看秦三太太,还有儿女的面子呢。
秦三太太简单说了儿子媳妇的事,秦三老爷沉默半晌,道,“峥哥儿已过了冠礼之年,他自有主张,不是轻易能说动的。”
秦三太太绞着帕子,眼眶微红,“别的不说,他这个年纪,膝下犹空。若是不喜欢小郡君,为子嗣计,纳两房妾室也好。”如今小郡君被降了爵,秦三太太对这个媳妇也就不似原本那般客气了。
“闭嘴!”秦三老爷冷声道,“你再敢说这话,就滚回庄子去!”自宋家之事后,秦三老爷厌极了秦三太太。若不是为着儿女脸面,他真想休了这无知妇人!想当初,宋家多好的亲事。宋嘉言连皇后都能做得,如何做不得他们秦家的媳妇!如今娶来小郡君又如何?儿子半点儿不喜,根本懒得进她的房门。若是小郡君不能生,纳妾纳小的倒也罢了。秦峥冷落于小郡君,秦家偏又生出纳妾的法子,仁德亲王府尚在帝都,这般不将小郡君放在眼里,仁德亲王府也不是死人,到时难免又是一桩是非!
丈夫一声暴喝,秦三太太眼泪都下来了,捏着帕子拭泪,道,“我这也是为峥儿着急,老爷何苦恼怒。”
“峥儿有今日,都是你这做母亲干的好事!”秦三老爷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