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将来要是还能遇见我妈,她手里有一对玉镯子,是我周家传给儿媳妇的,你拿上。”
银豆愣住了,方才想起很久之前周成求亲,她都忘了要当面拒亲的事情。
周成说,“其实我求亲的时候,就晓得这辈子咱俩不可能在一撘。我配不上你。等下辈子吧,下辈子有缘再遇上,做一世夫妻。”
“好。”
银豆咬着嘴唇,慢慢出了土牢。这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周成。下辈子?她倒记得上辈子,但是从来不想下辈子。
见过周成之后,银豆心情一直沉闷。还了官家太太们给的人情,打马扬鞭,准备尽早赶回杨柳镇。
银豆才出延宁府城门,就叫人堵住了。
十几个大汉将她连同马团团围在中间,前后左右都出不去。
银豆摸了摸衣带和袖口,药粉瞬间沾满了指尖。她将撒药粉这门功夫已经练到炉火纯青,否则绝不可能独行千里,还气定神闲。
双方都是按兵不动。银豆表情淡淡的,心道谁也不能阻挡她的去路。准备先下手之际,总算听见个声音,“柳先生,借一步说话。”
围了一圈的大汉们迅速分开站在柳银豆的两侧,一个老态龙钟的男人被左右两边年轻的仆子们搀扶着,慢慢走到银豆面前来。
他看起来相当苍老,脸上皱纹如同沟壑纵深,且瘦骨嶙峋,精神萎靡,嘴角留着涎水,要人拿手巾时不时擦一下。
银豆耐着性子说,“对不住,我赶时间,没空和人闲话。”
“就几句话,在这儿说也成。好歹你今天能进地牢看死囚,也有我的一份功劳不是?”
柳银豆诧异,将眼前的人又仔细辨认了一下,瞬间想起周成提到的,禁不住猜测,“你你是谭老爷?”
延宁府能给她开方便之门的,当然得是谭永年这样手眼通天的人。就是不晓得,他为啥大发慈悲,转了性子。
“你不用惊奇。知府大人和我是老交情,我做过担保,他才放你进去的。”谭永年说话有气无力,却句句在点上。
“原来如此。”柳银豆想挤出个笑脸,但还是挤不出来,“那多谢了。谭老爷要跟我说什么呢?说吧。”
不晓得是不是大限将至的缘故,谭永年变得和善,也没有为难她,“我就是想问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孙当归的女人。”
柳银豆摇头。“不认识。”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很像她。”谭永年说,“神韵上非常像。”
“天下相像之人何其多?”柳银豆说,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谭老爷不会因为这个就说我和什么人认识吧。”
“你医术高超,”谭永年长吁短叹,“算了,不承认也罢。”
“谭老爷,我真的赶时间,告辞了。”
柳银豆不想再磨缠下去,绕过谭永年,谭永年叫住了她。“柳先生,如果他日你遇到孙当归,告诉她,我谭永年对不住她,当初是想给她个下马威叫她听话,可不晓得她被人。总之,我对不住她。希望她能原谅我。”
她闻声转头,谭永年静静看着她,眼睛眯着,嘴唇抖着,神情却是温和的,一个不到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俨然风烛残年的状态。
柳银豆恍惚。她现在根本想不起他从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