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小心看护,别让他出岔子就行。”
婆子惊讶,“这这不可能吧。”
柳银豆冷笑,“有什么不可能??你当我是神仙?那是阎王爷要收他呢!我敢拦着??我就算天天守在你家少爷跟前,他该死还得死!你们把我逼急了,他死的更快,我光脚的也不怕你们穿鞋的,大不了同归于尽,也好过我一世英名,都毁在谭家手里!”
婆子碍于柳银豆凶恶的言语,都不敢说话。马车出了十八里铺,柳银豆一路颠簸,加之刚才又在谭永年面前忍了很久,终于到极限,忙喊住车把式,“停车!快停车!”
车把式刚勒住马,柳银豆在车上跳下来,蹲在土路上,狂吐不止。连苦水都吐出来了。
婆子们面面相觑,这女子是咋了吗?莫不是有了?
女人们好奇心发作,围着柳银豆观察,她捂着胸口吐,吐不出来东西就干呕,然后又捂着肚子,蹲靠在路旁粗壮的树干上休息。
于是谭家大院的婆子们一致默认:女先生多半是有喜了,扭扭捏捏,怪不得呀。她闻不了少爷身上发疮的怪味,吐得一塌糊涂,怪不得她不肯给诊治呢。都是装的呀。
女先生冷漠高大的形象瞬间在婆子们心中崩塌了。
不远处有人骑着毛驴飞奔过来,走到马车前停下,四下一张望,问车把式,“敢问这是十八里铺谭家的车?”
骑驴的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娃,问话倒很有气势,车把式点点头,“对的,就是谭家的。”
“那慈安堂的柳先生呢?”少年又问,脸上布满了焦急。
“她吐着哩,在右边这树林子里头。怕是走不成了。”车把式随手一指,又问少年,“你是哪个?”
“杨家湾杨敬宗,我是她叔。”少年不耐烦,调转毛驴,朝小树林里走去,果然见柳银豆面色惨白,虚弱无力。旁边还围着三四个老婆子,看那面上的表情不像是在关心,反而沉默着看笑话。
“你咋了?”他皱着眉问柳银豆,想过去扶她起来又怕她生气,只好干站着。
“不舒坦。”柳银豆感觉稍微好些了,看见杨狗蛋,心生诧异,“咦,你咋在这儿呢?”
杨狗蛋咳了一声,说,“天亮了,喊你去镇上呢,婶子说你叫谭家来的车马拉走了,我过来看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听到赵氏说半夜被叫走了,给谭家太太看完诊就会送回来。他有些失落,独自往镇上走。走着走着,也不知怎的,心慌的很。老觉得她会出什么事情,骑着驴快走到杨柳镇的时候又折回来往十八里铺跑。
“原来是这样。”柳银豆起身,头还有些晕,“你今天不去铁匠铺吗?”
“去呀,这就走。今天怕有些迟了,得快着些。”看见柳银豆,狗蛋放心了不少,又问,“你去不?一撘走。”
柳银豆说,“我怕是去不成了。心上难受的很,你去镇上医馆跟我徒弟说一声,今天不开门,我要缓一天。”
狗蛋问,“你这是咋了嘛。”
柳银豆嫌烦,瞪他一眼,“没咋呀。你话咋这么多?托你个事情你还没完没了。”
她起身,对周围婆子说,“走吧。送我回杨家湾。我奶奶估计又等急了。”
婆子扶着柳银豆上车,银豆把脑袋从帘子里伸出来,对着杨狗蛋喊,“狗蛋,狗蛋!一定把我话给我徒弟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