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彩芍也笑,“对,不能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哎,说起豆腐,正好我今儿个下厨,做了一道豆腐烧肉,你吃了再回去嘛,尝尝妈的手艺。”
周成应下了,他通常在赌坊那边的一院房子住着,方便打理他的生意。偶尔过来看看他妈,作为孝子,他妈说啥,他就听啥。
小翠按照何彩芍的吩咐,把豆腐烧肉一直放在小锅里热着,周成现下要吃,她就舀出来盛在碟子里,端着饭盘从厨房门走出来,想了想,又折回到自己住的耳房里去,对着铜镜,整了整衣裳,重新摸了桂花头油,绣花衣领上的盘扣豁出去解开了一颗,特意在唇上抹了些淡淡的胭脂,两颊扑了点香粉,这才端着菜进了上房。
菜还是热的,端在炕桌上,周成就着蒸馍馍吃菜,何彩芍问他好不好吃,周成频频点头,“好吃!”
何彩芍眉开眼笑,“还有半块子豆腐,我干脆给你再做一盘,叫你一次吃好。”
周成:“”他连着噎了好几下。
何彩芍掀开帘子,麻利去厨房,剩下小翠站在周成身后伺候。小翠心砰砰跳着,去炉子上热了酒,倒在酒壶里,走到周成身旁说,“爷,今儿个外头冷呀,喝点酒,暖暖身子。”
她离周成离的近。周成盘腿坐在炕上吃着,小翠就在炕边上站着。周成一回头,就看到了小翠细白的脖颈,领口微开,里面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小翠红着脸,笑一笑,表情里多了很多不言而喻的意思。
周成见的广,没什么不明白,他倒是没看出来往日这唯唯诺诺的小丫头居然起了这样的心思,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小翠果然特意打扮了一下,嘴唇红红的,在火烛下闪着鲜艳的光泽,她居然还故意挺着小胸脯,生怕周成注意不到。
她身上有香味。太香了。她娇小的胸脯周成也注意到了,他转过脸吸了吸鼻子,“不想喝,端回去吧。这屋里啥味道呢,冲的很(刺鼻),你把帘子掀开透透气,顺便去厨房给我妈说一声,我吃饱了,赌坊那边还有事,得回去。”
小翠愣了一下,指甲掐在手心里,慢吞吞转身去厨房。周成呼了一口气,他身上有些热,想到刚才看到的细白的脖颈,挺起的胸脯,心里就燥,一燥不由得想到了柳银豆。大凡他见过的女人,街上走的,买东西的,路过的,田里干活的,基本都是含着胸,背微驮,仿佛以这种方式显示本人的温良恭敬,又或许是顺从卑微。
抬头挺胸的也有,窑子里能挑拣出来,除了这儿,他在别的地方倒是也见过一个,那就是柳银豆。显然柳银豆和那些挺着胸脯的不是一路人,她站的笔直,像小白杨一般,带着点倔强。而那些女人,个个都是迎风摆柳。
他想念柳银豆,想她独一无二的气质,想她总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想她自尊自重,想她在男人面前不屑一顾的表情。想着想着,心里燥的更厉害了。周成少年时历经艰辛,早过了从前对原始欲望最盼望的时间,对男女那档子事情如今也变得十分寡淡。偏偏这个冷飕飕的晚上,因为小翠的有意识的举动,他对女人,确切地说,是对柳银豆又产生了欲/望。
周成骑马从街上走过,在慈安堂门前站了很久,医馆上了门板,夜里静悄悄冷清清,他却想象柳银豆就坐在医馆里,看见他,然后穿着最花俏的衣裳,从门里袅袅婷婷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