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堂。迎弟惆怅来惆怅去,咬咬牙,推着独轮小板车从侧门出去上东关街了。
银豆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她这大侄女迈出这一步,不晓得花了多大的勇气呢。
到下午,桃花杏花开始盘帐,紫草抓完药,等着人都散了,坐在银豆对面皱着眉嘀咕,“姑姑,我觉得杨顺举那人靠不住。”
银豆抬头,笑问,“你想说什么呀,那可是你姐心尖尖上的人呢。”
紫草呸的一声,“那就是个伪君子。我最看不惯读书人,太假了!当初他们家就是悔婚,后来又舔着脸追过来,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好的?”
银豆说,“那你觉得什么好?”
紫草歪着头想了一阵子,说,“像姑姑这样不嫁人最好。”
银豆说,“别说胡话,每个人的命不同而已。”
紫草撇撇嘴,说,“姑姑,你能不能劝劝我姐,让她别死心眼,杨家湾里攒劲(精神)后生多的很,随她挑,不论哪个都比杨顺举强。”
银豆噗嗤笑了,“你又说啥大话呢,那些人你都了解过呀?怎么见得就比杨顺举好了?紫草,你姐这事情我劝不了,谁也劝不了,由她去吧。”
紫草急了,“姑姑,为啥嘛?你不能看着我姐往火坑里跳呀,你得在她跳下去之前把她拉回来!”
银豆轻轻一叹,说,“紫草,感情这东西我也不大明白。只不过我想着,所有的婚事看穿了都是那么一回事。你姐就算不嫁杨顺举,她将来嫁给任何人,到最后日子想按照心意过得还自己努力,因为人最终能靠的上的,也只有自己,这和成亲不成亲或者和任何谁成亲关系不大。”
“哦。”紫草还是不同意,“反正我觉得不嫁人最好,啥麻烦都没有。”
“呃,活人嘛,大家都一样,没有这样的麻烦也会有那样的麻烦。我是说,如果你姐必须要成亲的话,像如今这样的世道她嫁给谁都是一样的,所以我没有必要劝,而且我也不会劝人,万一劝坏了咋办?还是自己慢慢体会吧。”
“”紫草似懂非懂,但有一点她倒是听明白了,姑姑对她姐嫁给杨顺举不反对,但是如果她姐嫁给其他任何人,姑姑也无所谓。
到下午,医馆看诊的人时断时续,银豆和三个徒弟说会儿话的功夫,迎弟推着独轮推车又回来,大冷的天,额头上还冒着细密的汗。
“怎么样?”银豆拉着迎弟进了后院,问她。
“姑姑,卖完了。”迎弟腼腆的笑笑。钱袋拎在手上,稍微一动就哗啦啦的响,里面装满了铜板。她对挣到钱的喜悦显然盖过了她因抛头露面所引起的排斥和恐慌。
迎弟分了一半钱给银豆,剩下一半钱用粗布小心翼翼裹起来,想了想,郑重交给银豆,说,“姑姑,你替我保管吧。”
银豆笑着接了,给她锁在自己平时留在医馆的小箱子里,说,“放心吧。你争取多来几趟,生鸡蛋还从我这儿取,我家的鸡太多,下蛋下的都堆不下了。或者以后生意好攒下本钱,你还可以将摊子铺大,挨家挨户上门收生鸡蛋,然后做成药鸡蛋或者发展点其他的,从杨柳镇走出去,到更热闹的地方卖,赚的还多。”
“哎呀,那不行,栓子哥肯定不会同意的。”
迎弟也跟着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