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好多加揣度,皇上一旦有了自己的主张,做臣子的如何能干涉。如今皇帝懂得顾全大局,掺些私情又有何妨。
次日朝上,皇帝高坐龙椅,眼下乌青一脸纵欲过度,王甫自诩处事泰然也不免紧张了一夜,心中微讶皇上倒是好兴致,这程度……龙体怕是吃不消。
反观淮南王……下颌处明晃晃一个咬痕不避讳,谁也没比谁好上几分。淮南王何时有了妃子他竟不知?看这情形,王妃想必缠人又大胆……啧啧啧。
殿下诸位汗不敢出,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臣三十有余还未成家,”淮南王进前奏请,“……想脱下这身战袍,享些寻常人家欢乐,望皇上恩准。”
闻言不少人大惊失色,淮南王一势若有异心,必是朝廷心腹大患。天下人不知皇上要如何处理,谁料今日只言片语释权……莫不是皇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亦或皇叔不愿让皇上进退不得、左右为难?
刘观看着皇上轻描淡写答应,神色波澜不惊,心里不知是该心疼皇上还是心疼淮南王。
“皇叔为社稷辛劳,误了天伦之乐,朕日夜难安,”皇上面露一丝愧色,像是认真为淮南王打算起来,“……皇后替朕举一佳人,若皇叔愿意朕便可下旨赐婚,好给这门亲事添些彩头。”
他真是服了皇上,这是剜谁的心呢。赐婚这样的话都能说出口,当真是要把自己逼上绝路么。
淮南王依旧丰神俊朗,面色不改,“臣……谢主隆恩!”
退朝以后皇后来送桃花酥,见皇上乏得闭着眼,便取来披风给人盖上。皇叔素来懂分寸,平常皇上寻欢作乐后必是春风得意,还是第一次见他怏怏无话。
“……皇后?”
“是我,”李文茵端上茶水,皇帝接过浅啜一口,“皇上最近心事重重,赐婚一事会不会做得过分了些?”
皇上稍微添了点精神,放下手中茶盏,“当年皇叔也对朕做过同样的事情,哪有人为朕鸣不平!”
能说玩笑话想来不成问题,皇后笑道:“皇上可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该伤心、动怒的事情还在后头呢,言罢皇上略一想想,都不知如何替皇叔找原谅自己的借口。
到这个地步,他总归要让皇叔知道自己的真心——既教了他天子权威,君要臣死臣便不得不死,愿不愿意……都由不得皇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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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入三商,十里红妆。
道旁士兵竭力维持秩序,防着有人闯入扰了仪仗,沿途一路吹吹打打,轩车一来细乐迎出,十二对宫灯排进,别致好看。
淮南王府张灯结彩,人人脸上喜气洋洋,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忽而刘则想起皇上大婚时日,恍然已过了几年。
亲手被心上人推开竟是这番滋味,他心中难受,缓了一会儿才好些。跟着他的随从看着不忍,开口问道,“……王爷何须如此?”
皇上若是喜欢,他还可以是皇叔、是淮南王,甚至借着身份收拢人心,未尝不可。
……他想要的远不止此。若得不到,不如趁早松手,免得深陷其中图谋更多,最后两败俱伤,殃及池鱼失了体面。
“淮南王府总归要有个王妃,不能是他……谁都一样。”
推杯换盏间酒气袭人,部下都为王爷成亲欢喜,知道皇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