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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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昱闻言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铁锁落锁声响起的时候他转身冷冷的看着跟他隔着一扇铁门的几个警察和戒毒所人员,目光无悲无喜,只剩冷冷的寒意。站在外面跟他对视的警员无端觉得心惊,就好像处身凶杀案中,他们明明抓住了凶手,转身的时候还是死了,因为凶手一直站在他们身后。

    翌日,戒毒所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困在小黑屋里的人,从门上的一个小窗口看,里面的人躺在床上,身体弓起,拉出一个痛苦弧度,毒瘾的反复发作让他生不如死,手臂上全是他咬出来的伤痕,破烂的床铺满是血迹,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放在一边以防撑不下去而准备的白粉。

    里面的人不是传出一声不知是痛苦的吼声还是笑声,外面听到的人只觉得毛骨悚然,有人听了一声就不敢待下去了,连忙转身离开,落荒而逃的背影就好像背后有什么怪物追赶他似的。

    佛曰:我执,是痛苦的根源。

    栾昱已经感受不到痛苦了,毒瘾发作就如体内布满密密麻麻的食人蚁,一点一点的啃噬他的肉,喝他的血,从头到脚,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痛,痛得无法呼吸。

    身体在痛,脑子却像脱离了身体,反反复复的想着白离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没有惹他,没有抢他什么……为什么他要找人来害自己,他失踪两天受尽折磨,被人强行注射毒品,那些人踢他看着他受毒瘾的折磨,放肆的嘲笑,嘴里吐出的话都是充满玩弄、恶意,伴随着偶尔说漏嘴的“辰哥”深深的扎进他的心里……

    他执,执着于最后一丝希望于白离辰不是那样的人,这个执念把他拉出身体痛苦的深渊,却又把他拖入另一个痛苦的根源。

    他突然笑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想笑就笑了,嘶哑的笑声从单薄的胸腔挤出来,像一只破风箱呼呼作响,最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爬起来靠着墙坐下来,一对焦距点不知落在那里,只能看到他的一双棕色的眼瞳剔透清澈,在昏暗的屋子熠熠发亮。

    万苦贪嗔痴,一经戒定慧。

    他已然陷入执念里,在他幻想的未来里,他的男孩亲口告诉他他不知道这件事,他一直在等着他,等他站在他的身边。

    女警卫员惊恐的问旁边的人,“他是在毒瘾发作期吧?”

    旁边的人愣愣点头,他已经被原本应该倍受毒瘾煎熬的人却一脸平静的坐在角落里的模样吓到了,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未见过一个人能轻轻松松熬过毒瘾发作的痛苦,而里面的人除了身体突然抽搐一下,完全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异常,不但如此,那人的唇角甚至是勾起的,他在笑!

    警卫员身背冷汗涔涔连忙转身离开,就像之前走的人一样,脚步慌乱。

    进入戒毒所的人有十来岁的少年,到几十岁的大叔,每个人脸上都是经过毒瘾折磨后的颓然,每天六点骂骂咧咧的起床,来到食堂,吃着油水少的可怜的粗米烂菜,若是遇上媒体政府来巡视,饭菜里才会多出一两块肉。吃完饭要做手工劳动,遇上没人看管,一些人就会仗着自己的体能优势将工作扔给弱小者,偶尔会看看电视,还可以吸烟以缓解体内的毒瘾。

    人是群居动物,有人的地方必然少不了小团体,戒毒所里也少不了两三个水火不容的小团体和各凭本事吃饭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