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这枚副印,第一年冬天过去后,建德帝其实萌生过取回来的想法,不过张贵妃却有所察觉,每每碰上,她便提前说起其他,转移了他注意力。
建德帝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他那时候还颇为看好越王,两次过后,便罢了。
直到今年冬末,他最终定下了主意,这回态度就坚决多了。
张贵妃与他相爱多年,他的心思如何不了解,她不乐意,甚至发了脾气,就是不愿意交还。
这么一折腾,冬天过去了,建德帝身体渐好,计划也相应调整了。
他其实不愿意张贵妃伤心哭泣,想着自己身体康健,至少还有几年时间,便打算慢慢哄着,说清楚道理,再把副印取回来。
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毫无征兆的,建德帝便倒下了,因此那枚玉宝,还一直留在张贵妃手中。
她一接到建德帝病倒的消息,便从暗格中取出副印,随身携带,以防有变。
后来,果然用上了。
虽说君心难测,但越王曾是建德帝爱子,父子两人亲密无间多年,越王其实颇为了解自己父皇,建德帝这几年的态度变化,他了然于心,甚至对方的最终选择,他亦能隐隐察觉。
母妃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他懂。
越王倏地攒紧掌中玉宝,喉头有些哽咽。
“殿下,事不宜迟。”靖海伯等人看得分明,个个欢欣鼓舞,按捺下满腔,但心生怯意之下,俱相视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赵文煊短短一句话,竟直接让皇后身边清了场。
刚睁眼的皇后正见这一幕,又惊又怒,她费力坐起,死死盯着赵文煊,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通了一事。
“白露是你的人!”皇后胸前剧烈起伏,目光怨毒。
唯有这缘故,方才一幕才能解释清楚,想起她平日对白露的信任,皇后气恨之余,又深深忌惮。
庆国公背叛一事,她当然没有忘记,那么章今筹叛离东宫后,所投靠之处,除了眼前表情冷峻的青年以外,再第二人。
父亲临阵倒戈,让她母子仅有的胜算化为虚无,即便太子已马不停蹄赶回正殿,主持丧仪,亦徒劳无功。
能赞誉他的,做不了主;做的了主,不会在意这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