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连一句警告都没听见!”
这时候,原本颇有些自命不凡的杨成林也蔫儿了,微微低下头像个做错了事儿的小学生一样:“我也……我也没想到晟然会在不是我单独一个人的时候还冲上来。”
“你就算没想到,经过的时候也该跟周同志打个招呼吧?”秋穆却继续说道,“你今天晚上都要经过这儿了,要么就是周同志跳出来‘偷袭’,要么就是她出来一起回去——你都经过这地方了,她继续在这儿呆着也没什么意义。然而你即使走到这儿了也一句话都不说,而周同志——她又是个死脑筋。还是你俩合计着不能让我知道,以后还要这么算计我呢?”
她这么说出来,杨成林心里不由得感到愧疚。的确,她之所以没有叫住周晟然,也就是为了不让秋穆知道。其实和秋穆也没什么关系,她决计这计划不能让工作队里的其他任何人知道。她总是不太相信别人,不仅不相信群众和基层干部,甚至也不相信她自己的同事。杨成林觉得,即使其他工作队员不是有意要透露出去,也是很有可能把这个计划泄露出去的。尤其是对于像是秋穆、于默杰这样与高家村的干部们关系比较好的工作队员,她觉得是绝对不能让她们知道这个计划的。
然而刚刚秋穆在她受到“偷袭”时毫不犹豫地帮忙,甚至还因此划伤了手,这让杨成林感到十分惭愧。她之前只是觉得这个农村干部对她有成见、每次开会都要反对她的观点,却忘了无论是工作队里的谁,哪怕观点相差得再远,却也都互相把对方当做同志,在同志有难时必然出手相助。
“没、没有。”杨成林的脸上泛红,说话也有点儿打磕巴了,“我原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事儿,可我也绝对没想着拿这‘麻袋套头’的把戏算计别的同志——我可以对着党徽发誓!”
她说着就要从身上的口袋里翻党徽,然而在这么暗的环境里,却怎么也找不到。秋穆拉住她的胳膊,说道:“行了,你用不着发誓。是我说错话了,你俩安排这计划不管合不合适,终归也是好心。”
杨成林这才停下翻口袋的手,然而却又看到秋穆的手腕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连忙掏出一块儿手巾把她的手腕儿包住:“哎,秋同志!你别动,我马上去找绷带——”
杨成林说着就要跑去村公所找绷带,秋穆拉住她:“就这么点儿小伤,找绷带干什么?”
她手腕上只不过是被划了不到两厘米的一道,蹭破了皮儿罢了,也并没有流多少血。可是杨成林却说道:“这可是在动脉附近啊——动脉,就是直接连着心脏的血管。要是动脉破了,那流血可就止不住了!”
秋穆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可这不是没碰到动脉吗?再说了,要是真的划到动脉了,那流血的速度也不是这个可以比的。”
杨成林有点儿犹豫,对周晟然说道:“晟然,你来看看?”
周晟然小心地抬起秋穆的手,微微蹙着眉仔细看了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看着……似乎离动脉还远。”而后又快速地说道,“但还是包扎一下儿来得好,免得伤口感染了。”
秋穆又问道:“周同志,你刚才怕是也磕到了吧?实在是我使劲儿太大了,真对不起。”
“我没事儿,就是摔得有点儿疼罢了。”周晟然老实地笑了笑,“不过这衣服得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