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微微一黯,有些惆怅地仰头望向半空中的明月,道:“我只是见它自空中飞过,忽然间想起了天山的景致,这才贸然将它捉了下来。”
他看了慕容雪飞一眼,知道对方是怀疑那雪鹰来历古怪,却也并不多言。
慕容雪飞将雪鹰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丝毫异状,不得不又讪讪地将之递了回去,道:“我本有些担心,它是那神秘组织用来传递信息的使者,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误会了。”
月无缺接过雪鹰,眼神深邃地望了它片刻,终于轻轻叹了口气,道:“天山雪鹰性子高傲,又怎会受人驯养?今日我将它捉住,已属不该。”
说着,忽一松手,那雪鹰猛地扇动翅膀,扑啦啦几声轻响,已然陡然飞上了万丈高空,似乎对于此次的遭遇心有余悸,迫不及待地展翅远去,再不回头。
慕容雪飞目送那雪鹰离去,忽然间觉得,月无缺的性格倒跟它有些相似。
转眼见对方仍然郁郁寡欢,他略一犹豫,终开口问道:“月兄又想起家乡了?不知江南的景致,比起天山又如何?”
他自幼生长于江南,熟知周边风景,颇有美不胜收的所在,而天山景色虽气势恢宏,却毕竟属于苦寒之地,在慕容雪飞的心目之中,又怎能同江南相比?
更何况天山派已然覆灭,就算神秘组织不再追杀月无缺,他也难以再独自回到那个伤心之地,因此见月无缺被天山雪鹰勾起了离愁别绪,慕容雪飞便忍不住想要从旁劝慰,希望能够用江南的美景替他抚平心伤。
谁知月无缺只是向他瞥了一眼,便淡淡地道:“江南风景虽好,却又怎比得上天山?”
这句话一说出口,慕容雪飞顿时第一个跳脚不服,忍不住道:“月兄此言有失偏颇了吧?天山我也是曾去过的,虽然景色壮丽,却终嫌冷清了些。”
月无缺望着他淡淡一笑,道:“那是因为,你只是走马观花,却不曾在天山真正地生活过。”
相识这么久,慕容雪飞却从未见他露出过笑意,如今提及天山景色,月无缺冷峻的面容也似乎柔和了几分,眉眼微弯,带着悠然神往之色,一时竟忽然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月无缺却不等他开口,已然接着说了下去:“天山也并非永远都是苦寒之地。山腰往上虽终年积雪,人称雪海明珠,但春暖花开之时,却能见到一边山清水秀、另一边银装素裹的奇景。千峰竟秀,万壑流芳,冰川积雪,却又与天池绿水交相辉映,那种美景,非亲身到过的人,根本就无法领略。”
随着他的叙说,慕容雪飞的眼前仿佛也出现了一幅气势磅礴的恢宏画卷。
他想象着冰川之下森林遮天蔽日、牧场郁郁葱葱的场景,不知不觉也有些心驰神往。
却听月无缺接着又道:“我小时候,最喜欢去山下的林子里玩耍。深达膝盖的积雪附近,栖居着无数的山鸡,偶尔还会有雪豹出没。密林深处马鹿呦呜,狍鹿、棕熊、猞猁、岩羊时隐时现。春天来了,草地上山花烂漫、五彩缤纷,贝母、当参、紫草、黄芪、柴胡等我甚至说不出名字的草药丛生。若是到了盛夏时节,山上的冰雪融化成水滔滔而下,汇成几十条大小不一的河流,浇灌整个山麓、绿洲、沃野。那样的景色,便用最好的画笔也描绘不出……”
慕容雪飞不禁悠然神往。
江南风景虽美,但格局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