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汪路延轻柔地拥着雪球儿,感受着他的脆弱与无助,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雪球儿的一面。
长久以来,雪球儿作为猫,时而冷漠、时而娇憨,作为人,时而傲慢、时而乖觉,在他面前曾经喜过、羞过、恼过,却从未表现出过这种失落和悲伤。
雪球儿是只猫时他常抱着他、搂着他,化成人后却很少与他有太多的肢体接触,现在汪路延拥他在怀,忽然让他内心涌起了保护他的欲望──尽管他也知道自己保护不了他、他也不需要他的保护。
“净弘走了。”雪球儿哑着嗓子开了口。
“走了?”汪路延问道,“回天上去了吗?”
雪球儿沉默许久,“嗯”了一声,“回天上去了。”
“渡劫成功了?”汪路延又问,因为看这样子,并没有那么简单。
雪球儿叹了口气,扶着汪路延的手臂坐直身体,看着他的眼睛,床头灯温馨的橙色在他眼中映成一团烛光。
“燕青不记得他了,他却一直放不下燕青,还要在他身上经历一次生死情劫,”他抬手抚了抚汪路延的脸,“你也不记得我了,却是我的情劫……”他缓缓地眨了眨眼睛,“我将来也会为你而死吗?”
汪路延从未见过雪球儿这副样子,一时怔住,迟疑道:“我……我怎么不记得你了?”
雪球儿定定地看着汪路延:“你不是他。”
汪路延想了想,说:“金天元?”
雪球儿默然,没有答话。
汪路延思忖片刻,说:“你喜欢的是金天元,不是我。”
雪球儿愣了愣,仍旧沉默不语。
汪路延心里忽然空落落的,原来自己暗自纠结了那么久的心事,却是这么个缘故。
他苦笑两声,说:“所以我问你愿不愿意,你说不愿意。”
“不是。”雪球儿开了口,“金天元在世时,我只是一只猫,神智未开,怎么会喜欢他呢?”
他用拇指碾了碾汪路延苦涩的唇角,“我喜欢的,是你,汪路延。”
汪路延一时怔住,雪球儿一直回避着他们的关系,不愿挑破最后一层纸,此刻突然说出这话,却让他不知如何回应。
雪球儿脸上也浮起淡淡的笑容:“净弘家破人亡,遁入空门,修了一百年。脱离凡胎,到了白虎天上,又修了五百年。到最后,却还是过不了这个情关。”
雪球儿的手在汪路延脸上轻轻地游走,抚过他的脸颊、鼻尖、眉骨。“我在天上混了一千年,连个地仙也没修成。我本就耽溺凡尘享乐,只想做猫儿,从来不想做神仙,为何偏要让我历什么情劫呢?”
指尖划过汪路延脸上的汗毛,惹得他阵阵发痒。
他看着雪球儿迷蒙的眼神,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觉得自己有些躁动不安。
“净弘那样的心性都过不了这一关,我又怎么可能撑过呢?”
雪球儿将自己的脸凑近汪路延,呼吸轻轻地喷吐在他的脸上。
“如果终究是在劫难逃,我再怎么强忍逃避、故作矜持,又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彻底放开去尝一尝这禁果,你说呢?”
汪路延心里突突直跳,掌心也不住地冒汗,太阳穴也一抽一抽地隐隐作痛。
他微蹙着眉,看着雪球儿近在咫尺的眉眼口鼻,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说:“我不懂你说的情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