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四十分,林馥蓁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外,和柯鈤说晚安。
他揉了揉她额头处的头发,说林馥蓁你乐坏了吧?
“什么?”昂起头。
他捏了捏她的腰。
笑开,轻声问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没回答,就那么深深看着她。
再次朝柯鈤摆了摆手,转身,打开房间门。
关上房间门,没去开灯也没离开,就站在那里,听着门外的动静。
门外脚步声远去。
林馥蓁转过身,第一时间立于窗前的那抹身影让她下意识间做出捂嘴的动作,数秒后,手缓缓垂落。
冷冷的声音问到:“玩得开心吗?”
脱掉鞋,打开一盏壁灯,背靠在墙上,横抱胳膊,等待着。
连嘉澍把那层深色窗帘也拉上了,这一举动让林馥蓁尖声问到:“你想干什么?”
眼前萤光一闪,正对着她的那片液晶屏幕被打开,忽然的亮光导致于林馥蓁下意识间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她在液晶屏幕上看到那张久违的面孔。
夏威夷一别,她就再也没有看到那张面孔了,还是短发,只是那张脸更瘦了,穿着浅色类似于制度的服装,服装胸前印有阿拉伯数字组合,在白色的房间里,以一种十分平静的面貌被束缚在液晶屏幕上。
“妈妈。”喃喃叫着。
一步一步往液晶屏幕靠近,站在液晶屏幕前,再去看一遍屏幕上的面孔,膝盖一软,瘫坐在地上,手贪婪去触摸屏幕里的那张面孔。
为什么看起来精神这么糟糕,为什么走路时看着一副力不从心的样子,为什么……
待在那样的地方精神能好到哪里去?又不是前往会场路上自然无需把头抬得高高的。
再说了,再说了年纪摆在哪里,再说了,再说了,不是还有颈椎病吗?更加可恨的是她老是对建议她及早治疗的人说“再等一阵子。”
再等一阵子?好了,这下……
手从电子屏幕上垂落,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一眼。
“这是半个月前,从香港寄来的资料之一,昨天,我再次收到从新的资料,你想看看你妈妈现在的状态吗?”
脸朝着连嘉澍,木然点头。
屏幕再次出现兰秀锦的身影,这次是坐在轮椅上的,那搁在轮椅上的手瘦骨嶙峋,再去看那张脸,瘦得就像菲律宾眼镜猴似的。
林馥蓁见过那种猴子,顾名思义一双眼睛占据了二分之一的脸部比例。
在大片大片的白色背景中,轮椅孤零零,坐在轮椅上的人也是孤零零的。
这一次,她连伸手去触摸屏幕的勇气都没有了,眼泪沿着眼角静悄悄往下淌落,屏幕上的那张脸模糊成一片。
连嘉澍关掉电视,抱起跌坐在地上的她。
把她抱到能看到地中海夜景的那扇窗前,再把她放到挨着那扇窗的沙发上,沙发柔软极了,夜景也美。
他把她眼角处的泪水一一擦拭干净。
说:“知道为什么连叶云章也无法得到你妈妈的消息吗?即使民盟成员遍布各地也还是对你妈妈的消息一无所获,四年前,你妈妈被秘密移交给香港司法部,她每个月至少得接受一次不公开审讯,新加坡政府出示了几件非法出口文物有你妈妈的签名,签名地点就在香港,你妈妈在有心人士的操作下,从北京被转移到香港,新加坡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