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埋怨。
“哪里不能说了?”外公突然当真是过不去的,这几年来,家里人不刻意地提,覃桦也不会经意地去想,连覃母忌日这样的日子,都是外婆上柱香就对付过去了的。好像都忘了,可是为什么只是随便地提了一句,就像是被人用大棒敲了天灵盖后,一阵头晕目眩,以为已经转过了世界,但还在原地。
她的恨意依旧滔天。
外婆走进来,扶在覃桦的肩头,低声安慰她:“没事,别多想,他们打扰不到我们的。”
覃桦点了点头。
覃桦在家里住了两天,期间爷爷奶奶又打了一通电话进来,这回没有一个人接。覃桦坐在客厅里看综艺的时候,看着电话上的提示灯不断地闪烁跳跃着,注视了很久,铃声一声声响着,每一声都像是在逼迫着,催促着她快点拿起话筒。
但覃桦一直都没有动。
晚上和傅延遇聊天的时候,覃桦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这件事,顺便问问如果是他站在了自己的处境,会做何抉择。但覃桦说不出口,她不愿用这般龌龊的心思去污染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们本来就是微信打字聊天,傅延遇毫无察觉,只问她:“我看陆冯生发了条微博说要回去参加同学聚会,你要去吗?”
“你玩微博倒是玩得挺好的。”覃桦先把这半句话打了出来,就看到一条短信进来,是高中同学的,果然是问她同学聚会的事情。覃桦把这句话先发了出去,然后把手机放在膝盖上很郑重地想了想。
“去,当然去。”覃桦说。她注视着这条微信发送了出去,好像有心中半口恶气已经出了,她想了想,说,“事实上,我还打算见见爷爷奶奶。”
覃桦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小肚鸡肠的人,她做不来和讨厌的人相视一笑泯恩仇,也做不来打击报复。覃桦觉得自己当真是怂成了一种境界。她唯一的报复,就是不删除他们,和他们保持着联系,以便等她将来功成名就了到他们面前转一转,像根卡在喉咙里的鱼刺一样,提醒着他们,你终归是比不上我的。
同学聚会这种场合,是最容易显现出人与人差别的地儿,尤其是看着从前与自己差不多的甚至是不如自己的人比自己过得好了,这酸味是堪比江西陈醋。可是有多少人知道,这世上也有人是期待着同学会的,他们甘愿掏腰包买单,甘愿费心思把已经失散了的同学一个个联系上来,不过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他们渴求着道歉,或者更确切的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忏悔,但往往,大蒜甚至都不会被拿出来作为道具,老陈醋才是主场。
覃桦是恨高中同学的,如果能把她和这部分记忆剥离开,覃桦是会毫不犹豫点头的,可是没人问她愿不愿意。大学都毕业了,覃桦却依然在耿耿于怀着,过去所受到的伤害如囚笼般困顿了她。
傅延遇显然没有预料到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