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读的都是历史。”
“文史不分家,况且,三哥的情况又比较特殊,教外国人念个汉语还是可以的。”傅延遇轻笑,“不用担心三哥的能力。”
“我没有。我的意思是,”覃桦说了一半,又笑,低声叹道,“三哥,我很感谢你,真的。”
她和傅延遇在短信里说得清楚,可却也没有想过有一天傅延遇真的愿意为了自己可以尝试着把傅长情割舍了。她生长在那样的家庭里,有个残暴的父亲,自私的母亲,幼年时被摁在地上打,被指着骂多事,已经让她习惯不对任何人抱有过多的期待。
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这句话本身是没错的,意在警告某些人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但如果在生活中当真有人把这个当做处事原则的话,那大概也是个可怜人吧。陌生人或者不大熟识的人之间,当然该如此,可每个人的生活中总应该有那么些人值得“上纲上线”的期待,就像孩子会期望父母会在危难之时保护自己不把自己撇下,恋人会期待另一半在自己生病时放下手头的工作没日没夜的照顾自己一样。
只因为,这人是我的某某某。
覃桦活了这么大,最灰暗的记忆里,是她站在证人席上,木着一张脸,在媒体灯光闪烁下,哑着嗓音说:“死者是我的妈妈,行凶者是我的爸爸。”她知道,这些新闻,会在一个小时内被剪辑成视频,传上电视台,七点半时可供每个市民换台观赏。她人生中最刻骨铭心的疼痛会成为街头巷尾看热闹最好的谈资,她成年的伤疤结了痂,血肉却总是新鲜,每次翻开,都是新伤。
这人是我的爸爸,这人是我的妈妈,所以我活该被打,活该被骂。哪怕最后落得了如今家破人亡的下场,也顶多换得看客一句“真是可怜”。覃桦不想要他们的可怜,她逃离越城,只是为了抹去,“这是我的某某”的痕迹。只是这道痕迹,将永远留在她的脑海中,刻进她的筋脉中,时刻都在提醒着,不要有任何的期待,即使是我的某某,也只是接着这层关系获得了一个比较方便的捅刀的机会。
那把刀还是覃桦她递出去的。
但覃桦另一方面也明白着,父母是血缘的选择,覃桦对此毫无办法。她在覃父,覃母上遭遇到的,并不应该成为她放弃光明的借口。家暴冷漠的是父母,傅延遇说过,这世上的能量是守恒的,有恶必有善,她不能因为一块面包是馊的而责怪起所有的面包。父母是恶的,她不应该认为这世上的人都是恶的。
而傅延遇此举,无疑是给覃桦潜意识的等待照上了道穿越荒野的光亮。
傅延遇捏了捏覃桦的小脚趾,说:“道什么谢?该是三哥谢你才是。”
覃桦被他这一捏,细细地呼痛,抬眼看傅延遇坏笑地看着自己,一撇嘴,贴着他毛衣的脚趾弯起,在他身上抠了抠。傅延遇立刻捏起她捣蛋的一脚,警告得并没有那么有威慑力:“别闹。再闹把你扔出去。”
两边的车窗因为天冷,已经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往外看不清楚车外的场景。但覃桦也知道,一侧是马路,另一侧是鹅卵石铺的广场小路。这一扔,必然受伤。
覃桦笑嘻嘻地看着傅延遇:“我这个人可坏了,不管受不受伤,我可是都要讹你的。不给个几百万,不好生照顾着我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傅延遇皱了皱眉:“可是,三哥穷,没有钱怎么办?”
“那就以劳抵债吧,傅老师的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