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地不知道把手脚怎么放才算是合适的,她咬着下嘴唇,盯着脚底下的那块白色的瓷砖,忽然意识到,她脚上的这双板鞋已经好多天没有刷了,鞋头沾着点尘土污渍,很不像话。
她缩了缩脚。
傅延遇说:“我们走吧?”
覃桦木木地点了点头,跟在傅延遇的身后,出了医院的大楼。
傅延遇是打计程车来的,医院门外的计程车很多,很快就被他们拦到了一辆。覃桦打开副驾驶的门,直接就钻了进去,傅延遇本来打算帮她开车门的手在空中一顿,半晌,无奈地摇摇头,笑了。
他应该是在越城有事,住的是酒店式的公寓,计程车到了后,傅延遇付完钱,抬手看了眼时间,问覃桦:“想吃西餐吗?”
覃桦摇摇头,小声说:“可以点外卖吗?我不想出去。”
房间在七层,开了门后,覃桦才察觉到有何不妥,傅延遇因为是独身一人,所以当初在订房时就只订了单身公寓。整间公寓又是开放式的,除了卫生间有扇磨砂玻璃的门外,其余的都可以一览无余。
覃桦站在门口愣了很久。
傅延遇说:“晚上你睡这儿,我另外订了酒店,不用担心。”
“麻烦您了,给您造成这样的不便,我实在不好意思。”覃桦忙道谢。
傅延遇轻轻皱眉,说:“你不管和谁说话,都是这样客气的吗?”
覃桦红了脸,小声说:“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的确给您造成了不便。”
“道谢我收着。”傅延遇说,“诚惶诚恐的神情收一收,嗯?”他说话的时候,把金属的袖口解开,袖子挽了三折上去,露出了刺青,他低声笑道,“还有,不要叫我老师,我没有这么
老。”
覃桦在单人布艺沙发上坐下,傅延遇钻在厨房里煮茶烧水,电器发出嗡嗡的响声。覃桦松了松因为局促害羞而发紧的指关节,四下打量了会儿,才发现傅延遇的单身公寓里堆了很多的架放不下,他就摞在桌子上茶几上。
覃桦是个很出色的细节观察者,她很快发现,虽则傅延遇生得儒雅,打扮得也很斯文,可平时生活时大概很随便,书把桌子都沾满了后,他拉了把椅子放在床前。本该出现在床头柜的纸巾被扔在椅子上,椅子紧紧贴着靠背,挪出了一个大空地。与椅子相对的床的位置,有一个凹陷处,旁边扔着一本很薄的小册子。于是覃桦猜测,那把椅子应该临时代替了餐桌的功能。
除此之外,因为公寓每日都有人来打扫,倒也看不出。
傅延遇煮了杯花茶,递给覃桦,覃桦道谢后,接过来了。
“傅……”她犹豫了一下。
“傅延遇,直接称呼名字,没关系的。”傅延遇没有地方坐,只能站着和覃桦说话,可过了会儿,便发现覃桦与他说话时需要仰着头,对一个刚刚缝合过了额头的人来说,很是费神。他便曲着大长腿,蹲在了覃桦面前。
覃桦不需要抬头就能看到他,眼睛生得漂亮,眼睑很宽,慢慢从眼角分开,至眼尾微微上翘。鼻梁也很好看,修长挺直。脸也漂亮,莹白的皮肤,冠玉的脸庞,眼尾上一点泪痣,蓄着风华万千。
覃桦忽然想起那句话,“萧萧肃肃,爽朗轻举”。
他怎样都是好看的。
她怎样都是不好看的。
覃桦在心里若有似无地叹了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