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惊,轻轻叫她:“克尔泉。”
她应了声,我心里来回许多话,却是顶头问道:“你是人是鬼?”
“克尔泉是鬼,我是人。”她顿了顿,又道:“克尔泉叫我来恭祝公主殿下平康福顺,与蔺姑娘百年好合。”
花冠重得很,我想要抬头,去推她手:“本宫想看看你。”
“不必了。”话虽如此,那双手却离开了,紧接着又压上一双手。
我愁苦万分,被人搂进怀里,头上忽而一轻,听见吃吃近在咫尺的声音:“不请自来。”
克尔泉道了声歉,似是要走,被吃吃叫住了:“他叫我给你带句话,那颗棠梨酥,是他不想吃了,才给你的。”
克尔泉许久才笑了下,语调有些不稳:“我知道了。”
接着一阵风动,再无动静。我整个靠在吃吃怀中,听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自己的心也不禁跟着快起来,连吃吃说了什么都没听清楚。
我刚要问她,眼前便是一亮,对上了一张熟悉脸。
吃吃将杆秤并盖头放在桌上,帮我把花冠并发饰一一取下,剪了自己的些许头发并上我的:“此谓结发。”
她绾好了放进我手心,我瞧了好一会儿才放进准备好的盒子里,转头瞧她在床铺上放了块白绢。
嬷嬷与我说过,那白绢的用处。我涨红了脸,支支吾吾抱着盒子坐回床脚。
吃吃就坐在我边上,红色交领映着延项秀颈,愈发可人。
我偷眼觑着,这才发现她嘴唇有些淡,忙问道:“你是不是前些日子又受伤了?”
她一句话不说,只微垂着眼眸看我。
烛光在她眼里如同两盏火焰,她越凑越近,低低说道:“受没受伤,殿下亲自看看,不就知道了?”
红烛帐前,雕栏窗外,月华照影,依依攀墙而起,漫不经心又运筹帷幄地滑檐移顶,揉着枝叶盎然的模样,神摇意夺,徘徊不去,欲语还休。
恰此时客风流声愈紧,柔情蜜意转瞬间云堆雨聚,遮月布阴,合着落木花红,交争而下。
帐前红烛,方暗影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