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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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抿紧嘴唇,好使之不至于颤抖。

    适逢六月流火,地面似乎也跟着冷如冰霜,我战战兢兢跪着,不敢抬头,手中的画纸揪成一团。

    跪在身后的诵诵伏地一言不发。

    我倒忘了,诵诵是父皇的人,她究竟与父皇说了多少,父皇又知道多少?

    父皇扫了我一眼,这一眼似乎把我看穿了,却是移开目光沉声道:“盛卿,带羽林卫速速赶去睿亲王府,务必护两位殿下周全。”

    “是!”

    吩咐过盛卿,父皇便坐在案后看折子,对我不闻不问。

    不过盏茶功夫,又有人来报,克尔泉越狱了。

    父皇放在案上的手攥紧了,背上筋脉毕现。那只手猛地抬起又捶下去:“砰!”

    我与来报信的人俱是一震。

    “废物!”父皇将折子搂了朝他掷过去:“不去追人来与朕说什么!”

    那人慌忙领命而去。

    我从未见父皇发过这等脾气,愈发不敢动作。

    角落里铜鹤滴漏中的水走到脚盘的眨眼距离,仿佛长途跋涉,历经艰难,等得人心焦。

    等腿都失了知觉时,父皇才幽幽开口:“朕时常以为,你心悦蔺卿的幺女。”

    我立时呆若木鸡。

    “朕整整念了自己十多载,日夜不停,好教你说出口时,朕能对你和善些。”

    父皇起身踱到窗边,长叹了一声:“老蔺家那个女儿,看着冷冷清清的,不像会照顾人的模样。朕总忧心,你以后会受委屈。”

    “你跟在她后头从小追到大,前些日子还偷跑去看她,不让朕知道。你这个孩子,皮得很。”

    我喉咙堵得难受。父皇道:“你当日回来那般高兴,可转头便应了王家的求婚。朕心里没松气,反倒在想,你是不是被欺负了,她是否对你不好?若真是如此,你不用顾着皇家脸面,去与你不喜欢的人结什么亲。父皇养你。”

    “虽然,你们或许有瞒天过海的打算。朕却仍旧不免如此想。”

    福喜子在拾掇奏折,我拼命擦眼泪,听父皇长长叹气:“你四哥平日阴沉得很,总一个人。从他母妃过世之后,他再没哭过。可前不久,他跪在地上那般求朕,哭得如同稚子。朕觉着,便是天大的错,也下不去手了。”

    “你们都大了,会耍心眼,说假话。可朕是你们的父皇,先是父,后是皇。”父皇递给我一方手绢:“别哭了。”

    日暮时刻,暗卫营总卫回报:“六殿下与慈朱私下有来往。”

    我接住绢子在旁边一动不敢动,侧首看滴漏滴了三两滴。

    父皇道:“说。”

    羽林卫到睿亲王府时,追星楼已经动手,双方照面,当即交战。

    便在睿亲王命悬一线时,有一人舍身相救,将睿亲王拉出险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越狱的克尔泉。

    双方相持不下,追星楼收手,薛霓裳手下当场将六弟所作所为一一道出,之后撤退。

    父皇听着,竟有闲收拾起桌上的笔墨。福喜子欲要接手,被父皇推开了:“追星楼的人,说了什么?”

    盛卿将六弟如何拿住薛霓裳其弟,喂了使人发狂的药,使卧底于四哥的克尔泉挑唆之将混其弟入奴隶之中,又假作不知买来奴隶,邀众围猎,引二哥入彀。

    接着,克尔泉将尸体带走,等二哥下洛州,扔尸体进江安河,后教四哥以知晓真相为由,引薛霓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