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浮沉沉,心中作呕。那刻着“五”字的吊坠,如同恶鬼一般,死死地纠缠着他,让他无法脱身。
“我还不能死。”邹睿拼命地想要清醒过来,可他一点力气都没有,肉身仿佛与魂魄相分离,完全不受控制了。
景家的婚事终是如期而至,说来也巧,那天,沧浪突然放晴,风和日丽,不见一丝阴霾。景家上下都松了一口气,景宁也是。她解下佩剑,换上繁琐的礼服,盘着发,俨然有几分庄重典雅的模样了。只是这仪式冗长,尤其是这样的大族,上到祭奠天地,下到跪拜先祖父母,景宁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就觉得累得慌。
趁着休息的空档,她悄悄爬上了沧浪最高的望北楼,满城结彩,红妆十里,翩扬的结缘绫十分晃眼。景宁心中的不安又冒出头来,街上人来人往,她始终觉得,在某个角落,有个人在看着自己。思来想去,景宁还是选择回去了。
邹睿在这天夜里发起了高烧,浑身抽搐,老大夫束手无策,只能不停地给他擦身子,期望温度尽快降下来。
“小哥儿,你可千万挺过去啊!”老大夫重重地叹息,吃力地给人调整了下姿势,免得压着伤口。邹睿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一大口褐色的血,老大夫吓坏了,急忙给人扶起来,顺顺气。怀里藏着的无酒现行,掉落在地上,邹睿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它,就又昏过去了。
老大夫又里里外外地忙活好久,才将邹睿安顿好。至于无酒,他这辈子是不曾见过的,但是看邹睿的样子,似乎很重要。
“兴许是一味奇药。”老大夫拈着花,做了个决定。
景宁这一晚也十分不踏实,辗转反侧,睡不着。后半夜,她终是披了件外衣,站到窗口。果不其然,那浓重的黑云又再次压城而至,而且,比以往更重,更渗人,仿佛就悬在自己家的头上,令人焦躁。
“宁姐姐,不要去窗口。”弥之的声音很微弱,很胆怯,“回来吧。”
景宁蹙眉:“我很不安,这云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邪祟吗?”
“不是。”弥之唤着,“你回来吧,闭紧门窗。”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景宁关上窗口,贴上一张封条,缓缓坐到床边,摸到暗格,准备掏出瓷瓶来,却听到弥之说:“不要放我出来,我怕。”
“好吧。”景宁将瓷瓶放回去,又一次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弥之却不再说话了,景宁等了许久,始终听不到回应。她静静地倚着床头,没有动,一等到上半身发麻,小鬼才怯怯地说道:“那云里的,不是邪祟,应该说,是位神明。”
“神明?”景宁奇怪,“可这神明,怎么看着这么诡异?”
“被业障蒙蔽了心窍,都这样。”弥之似乎很是痛苦,气息十分不稳,“宁姐姐,你千万不能开门,知道吗?你们景家是受到庇护的,那位即使有通天的本事,也不敢轻易动手,可你要是出门,就难说了。”
“你说这话,我怎么听不懂?”景宁万分不解,可是弥之却再也没有说话,他太累了,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动弹。
景宁蹙眉,硬是咬着牙,撑到了天亮。可是曙光还未彻底照亮这座城,下面的门生就慌慌张张来寻她:“大小姐,出事了!”
“怎么了?”景宁心头一惊,来禀报的人抓着她,语无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