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平米的老房子里,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断水断电是常有的事……”
田夕磊忽然理解了,拿热茶杯暖手是他在这种环境下养成的习惯!
“那会儿吧,我也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但妈妈非常爱我,所以日子过的还不错。在我十六岁那年,他来了,说是我父亲,还要带我去过好日子……”
田夕磊喝了口茶,没有打断七雀。但从他强忍的表情与欲言又止的态度可以看出,这并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离碌伸手握住七雀,替他说下去,“七雀的妈妈知道那老东西不是什么好人,于是极力阻止。后来,七雀的妈妈就死了,吊死在老房子的门把手上,警察给出的结论是排除他杀,死于意外。”
吊死了门把手上?这得是多离奇的意外……
“这根本不是意外,是他杀了我妈妈……”七雀的声音带着颤抖,但整个人却显得镇定,“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得了艾滋病,无法生育出正常的孩子,所以才想到了我……”
“艾滋病!”田夕磊想到了正在美国帮姐姐打官司的苗希辰,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你父亲他……是……是什么时候确诊的?有感染其他人吗?”
七雀似乎知道田夕磊的心思,直截了当道,“我跟离碌都被感染了,苗律师应该……跟我们一样……”
田夕磊心一沉,眼前突然变得天昏地暗!他为这个世界所保留的那一处纯洁正被慢慢的玷污。他以为恶人得到了惩罚,以为正义得到了伸张,但活人却不能够得到救赎!
“以前跟在苗律师身边的那个跟班,好像叫什么杨鼎来着,我也让他去医院做了检查,hiv成阳性……”
“不是……杨鼎他不是结婚了吗?”田夕磊想不通,一个得了艾滋病的人怎么能……
“那个姑娘自杀了!”离碌捧着热茶,抿了一口,“听说是怀孕建小卡时查出来的,后来那个杨鼎不但极力否认自己的患病事实,还倒打一靶,说是人姑娘传染给他的。”
田夕磊没有再最追问什么,只觉得杨鼎在一定程度上算是无辜的受害者,但他之后的所作所为却不值得同情,甚至很可能心怀恶意,故意报复社会。
“好像扯的有点远了。”七雀摸了摸下巴,重新回到主题上,“本来想亲自交给你姐姐的,不过奇怪的是,我最近一直联系不上她,也有些担心,所以过来问问。”
“姐姐她怀孕了,最近在养胎。”田夕磊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据实以告,“这钱你们还是拿回去吧。姐姐是个生意人,她开的价不会有错的。”
“你姐姐是生意人,我不是。我只知道有些钱是不能拿的。”七雀握着离碌的手,轻轻的揉搓着,“我有离碌就够了,替我谢谢施先生,谢谢他把离碌送到我身边。”
离碌顺势依靠在七雀的肩上,幸福的就像只小鸟,“还真奇怪!老子明明是个恶魔,儿子却暖的像个太阳。”
“还不是因为你勾着我发光发热……”七雀转过头,轻轻啃咬着离碌的碎发。
“原来……你,你们是……”面对眼前如漆似胶的场景,田夕磊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一对儿……”
“不是很明显吗!”离碌嬉笑着从七雀的肩头上起来,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田夕磊,“我打算正式跟公司解除合约关系,麻烦你把这份材料转交给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