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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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车内凝滞的空气仿佛都重新流动,手指是撩拨,眼神是撩拨。昏黄的顶灯照得一切都是无骨,绰绰约约,水一样握不住,渗进心底就垫成了风情万种的胭脂红。

    十一个数字须臾输妥。

    何风晚靠回去,点进他空白的头像,说:“你别忘了同意我的好友申……”

    江鹤繁如猎鹰捕食,猛地俯冲过来,伸头贴向她,生生扼断了最后的“请”字。

    何风晚往后一缩,躲过了。

    嘴唇只来得及轻轻擦过她的下颌,似春风飘絮。江鹤繁眼里积满沉沉的黑,看来的目光带着浓酽的渴望。

    遗憾安全带拽住了他,再不能往前。

    何风晚面露震惊,随即笑开:“江先生,这和我第一次喝醉见到的你,不太一样啊。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害怕我弄脏你似的,特意绕开我。怎么现在想靠近了?”

    这一脚急刹让江鹤繁翻腾的心火有了平息的迹象,他顺了顺气,望见她眼里的清明,蹿起恼意:“你没喝醉?”

    “没有啊,半杯bourbon(波本威士忌)而已,哪那么容易醉?”何风晚迅速恢复一贯的神色,声音透着得意,“包括第一次,你别看我躺在地上了,其实也没有醉。试试你而已嘛。”

    江鹤繁仰靠座椅,闭上眼,嗓音干涩:“这样做有意义吗?”

    何风晚解开了安全带,凑过来压低声音:“没意义吗?吃不到才是最想要的,我得让自己更特别一点,不能满足你一时的心动。江先生,你说对不对?”

    江鹤繁不出声地笑。

    这一局他输了。

    他不想再看她,至少是现在,便说:“何小姐慢走,我不送了。”

    “那我们下次见。”何风晚冶艳地笑着,打开车门,却在下车前一刻,目光触及江鹤繁三粒袖扣下一粒单独的红色,以及衣面上的暗纹。

    她忍不住好奇地问:“为什么那颗扣子跟别的不一样?”

    江鹤繁无力应付她,便拿贺公子的话去敷衍。说话的时候嘴角蓄着笑,使他本如寒潭冷月似的眼,顿时风流多情了起来。

    连声音也透着轻佻:“因为骚啊。”

    笑意传至何风晚眼底,她微怔,赶紧跳下车,头也不回地往电梯走。

    电梯门合拢后,江鹤繁心里空落落的,回头看一眼放在后排座椅上包装华美的礼品盒。

    盒子里静静躺着何风晚那天早晨走秀的照片,是他反复比对后挑出的一张。照片上她立在台尾,顶着夸张的眼妆,一袭白色镂空长裙。

    跟她以往走过的无数场没什么不同,却是江鹤繁亲临的第一场。

    他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看,便当作特别的纪念,让摄影师洗出来装框。

    原来她已经算是特别了。

    可坦露这样的心思,难免让人感到矫情,尤其见她刚才那番得胜者的姿态,更不愿被她笑话。

    到底是没送出去。

    江鹤繁收回视线,重新发动车子。

    电梯上升不过十几秒,何风晚却像坐了一小时。

    焦躁。

    她耳边营营响起孙道然那句“可别自己栽进去了”,拼命暗示着“没有,不会的”。

    可惜门锁的钥匙转了三把都挑错。

    好不容易开了门,迎面就是成珠珠沮丧的脸:“晚晚,经纪人姐姐说,公司公关部已经在加班了。希望能顺利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