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收回来,“正好我也要去河边,一起吧。”
定河两岸此时已经围满了人,河面宽阔,这个季节原本是该结冰的,可因今日的花灯会,官府特意让人把冰面给凿开了一段。
这会儿,河面上正飘着几只画舫,虽然离岸边有些距离,但仍可见上面灯火通明,隔着喧闹的人声,时不时有丝竹管弦之乐。
忽有一阵风吹来,夹杂着若隐若现的歌声,萧锦云驻足长听,听到那黄莺一样的嗓子唱道:“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明月人倚楼。”
萧锦云抬头,“今夜的月儿真圆啊!”
苏少卿走到她旁边,他的下人已经买来了花灯,他拿了一盏,另一盏递给萧锦云,“自古便有月圆之夜,团圆之时的说法,锦云这一句感慨,莫非也是有所思?”
他的语气总是很温和,像是能融化三春江水。
萧锦云接过花灯,摇摇头,“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思念着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永远的回忆,我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所以也就无所谓相思。”
苏少卿没有接话,两人点燃了花灯,放入水中,似乎都没有什么心愿可说,便只站在那里,看着花灯飘向河中心,越飘越远,最后融入那无数的花灯中。
火光摇曳,河水悠悠,河面上的画舫也悠悠。
这时有人走过来,在苏少卿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他点点头,“知道了。”
“是有什么事吗?”
萧锦云看着离开的那个人,步履有些匆忙。
他摇摇头,两人沿着河边去找萧家的马车。
这一段是人潮最多的地方,马车应该停在人潮外,他们往外面走,人头攒动,萧锦云忽然看到张熟悉的面孔。
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正要仔细分辨,但人潮里却再也不见那张脸。
大约是自己眼花了。
马车是大物件,倒是很好找的。但琼玉和琼枝却都不在,只有车夫在等在那里。车夫没见琼玉回来,琼枝是被一位公子邀上了画舫。
“不是让她去准备花灯吗?”
萧锦云嘀咕了一句,朝远处的画舫看了眼。
苏少卿摇摇头,笑:“那几座画舫都是官家画舫,寻常人是上不去的。今晚在这河边的,有多少都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也不过是在河边瞧一瞧。”
“那方才那歌声……”
“是教坊的伶人。”他低头看萧锦云,“教坊是归属于乐司的,也算是官家机构。”
“我还以为是青楼女子……”萧锦云吐吐舌头,她是在宝香楼住过的,自然不会看不上青楼女子。
只是,苏少卿这么一说,萧锦云心里无端端便生出一丝厌烦。
苏少卿瞧着她的脸色,收回了目光,“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丫鬟虽然只是下人,但也没有谁会心甘情愿做一辈子的下人。”
萧锦云没想到他会忽然说这个,只觉得自己的心事仿佛都被人看穿了,顿了下才道:“可能这就是人的本性,从前我自己也是被当做下人的,忽然成了小姐,倒是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