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美目,忽然就在这一刻,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在纯黑的夜色做背景下,不知为什么,便尤为显得明亮。
鲜红的红梅花瓣,依旧于他的眼前、身边、头顶,漫天飞舞,飘散。
夜,很凉。园中的花瓣,也不知飘落了多少。
半空当中,也不知有多少缱绻的花瓣于他明晃晃的双眼前飞过,而辛秦,却始终连看都不再看它们一眼。
他只是兀自保持着这个动作立着,眼神不眨,即使眼眶中有眼泪掉下来,打湿睫毛,他也都一动都不再动。
回想三年前,唱这段戏的,不该是自己一个人。
那时,还有一个人,他在戏台上,打趣地唤他一声相公。
“朕堂堂一个皇帝,为何要换上这戏子的服装,成何体统!”
他发火了。
辛秦笑,以整他为趣。
“皇上若是还想活着回到皇宫,那最好,就按草民所说的做。”
“扮作戏子,躲避追杀,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
“一直都听说宁氏文正皇帝才情满腹,诗书歌画,无所不通,怎么?假的么?”
宁彧泽皱眉,暗中咬牙,握拳。
“好!”
“等回到皇宫,你给朕等着!”
于是,他一个皇帝,为了躲避追杀,便扮作戏子登台献唱,演得还是曲中自己的相公,惟妙惟肖。
而辛秦他自己,则换上了女儿装,演的是那个常常翘首以待盼望相公回家的妻子。
于是,记忆中,两人那一唱一和,一动一作的场景,便反复在自己的脑中交叉闪现,不断变幻。
时间,应该已经过去三年了呵,为何,这样的场景,还是如此记忆犹新?
如今,自己独自一人清唱这段的时候,辛秦,早已形容不出他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字三十年前映碧厉武皇宁紫玉一统北国平原,映碧改国号为“鈭”后,时间仿佛,并未过去多久。
战争的创伤,仍在。
宁紫玉座下二子一女,宁彧泽,宁彧铎,宁雨颜。其中,宁彧泽于宁彧铎为双生兄弟,宁彧泽性格缄默隐忍,似其母;宁彧铎则性格乖张跋扈,似其父;而宁雨颜这个长公主,则共同遗传了两人既不讨喜又太过认真的性格,一根拧筋通到了底。
许是宁紫玉也曾有过考虑,几十年前的战争太过残酷,所以在他退位于子的时候,最终选择了性格较为沉默隐忍的“宁彧泽”登上皇位。
许是,他也想让自己的过度消消停停安安稳稳地度过几年。许是,他背后那个对他影响至深的男人,也曾对他有过一劝。
不过不论过程究竟怎样,宁彧泽最终于五年前登基为帝,谥号文正。
不错。谥号。
原因是文正帝在三年前,也就是他登基的第二年,死了。死在了辛秦的手上。
而宁彧铎便在这之后,接替自己的皇兄,正式登基为帝。大鈭朝不过在转眼之间,又换过了一代皇帝。
不久之后,终于有人进来,打断了辛秦的回忆。
“宫主。”
来人也是一身红衣,装束简单,长发高吊,对他抱了抱拳单膝跪下。
凌妤殿两大护法之一,左御史,湛子升。
凌妤殿、倾月楼、幽界阁,江湖三大邪教组织。
煜羡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