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肉块,一字一顿:
他、打算让所有人都死吗?
……只是除掉背叛者而已。
郑小媛没有说话,她短袖长裙,露出的一小截脚踝正好站在程光旁边。后者颤抖着面目全非的手掌,奋力抬起、抓住她。
她皱了下眉头,接着用力闭了闭眼。
所以,你依然确信你不会背叛他,就算像这样?
愚鸠知道这话冲他而来,同样明白当血水从□□渗透到她的袜子上,她正极力忍耐。他在等着她爆发,但等到的结果却不如他所想──
郑小媛从随身皮包里抽出了自己的枪,朝着程光,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
对那人来说,无疑便从这痛苦中解脱。但愚鸠没料到,郑小媛开枪开得如此熟练、果绝。她克制住了指尖的颤抖,同时绷紧声线:
这算什么?
她旋即上前一步、抓住愚鸠的手腕,死者的手从她脚踝滑落,和枪一并落地。
这又算什么?
他手上戴着与她成对的戒指,银闪闪地映着血光、也映着郑小媛发白的脸。她质问的愿的。但你就敢肯定下一个被碎尸万段的不会是你──不是我?我们这还不算背叛他?
愚鸠说不出话,他感觉到郑小媛那双小巧的手异常冰凉。
他知道──你从不肯和我上(床吗?
抓住他的手扣紧力道。身体如同被重击了一下,晃了晃,便有许多来不及消化的记忆从愚鸠的脑海里倾巢而出。他不愿意想那些,他不想。
郑小媛踩着尚未冷却的血迹逼问他。
你敢保证吗?
不得不想了。那时他借住在郑家、多少个夜晚,郑小媛就在他的隔壁房,听他与那些记不起脸孔的人做爱。
他疯狂地插入不知名的肉体,对着墙那边黑暗咬紧牙关,有时掐紧对方脖子、或者捂住求饶喘息的嘴巴,只顾着自己一遍遍呢喃:
你要这样活,不如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郑小媛在墙的对面,捂着嘴,靠墙流泪。她心爱的男人亦已在疯癫边缘,可她除了让他把一个一个对象带回来以外,竟束手无策──在那里听着,自始自终一个字都没说,因为她没有办法。
这是背叛吗?他不碰她,就像克制着不把暴烈的情欲与情绪加诸在那个人身上一样。
我真恨我爱上了这样对他的你……你明明晓得你开口我就会给,你还真的这么利用我了。
愚鸠和她问出借人的话后,她故意带他来到这里,要他再看一看,想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此时此刻,郑小媛的神态可以说悲凄了,她抿住唇等待愚鸠答复,抽回手,放在腹部前方十指交扣……如果一颗矛盾的心脏、终得割舍到只剩一块纯粹的地方──你,还要选择爱他吗?
愚鸠顿了很久,闭上眼,艰难地出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忽地感觉郑小媛贴了上来,固执地扯住了他颈上的项圈。她把愚鸠的脑袋拉低,直到与自己的视线呈水平,接着轻轻抚上他的脸,让他随着这一连串的动作再把双眼慢慢打开。
愚鸠。
是。
──别这么和我说话,不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