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郑小媛的声音带着迟疑,梁谕开启扩音功能,在胸前作出了类似祷告的手势。
郑小姐,好久不见。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想请妳帮我转告愚鸠,告诉他:我要开始了,请他──回来吧。
特地放轻了最后三个字,算准了那人就在电话那端。是的,他没听见郑小媛回答,但沉寂的背景中传来一声不带感情的是。
梁谕忽然有些想哭。
最终仍要把那个人卷进来了,从齐优儿、或更早之前便开始──他的渴望互相矛盾着,同根而生、殊途而不归。是不是这个位置的人都得这样?答案肯定为否。是由于他梁谕的不同,君不见他生而谕之,上天昭告的命数要身边的人都因他不幸。
不是的,愚鸠。
去你的!
毒瘾又泛了上来,弄得梁谕的太阳穴都在发疼。远远地看见阿龙把伞买回来了,那得意忘形的小子自己撑着伞,悠哉地横越马路。
有一段,被刻意忘却的记忆在蠢蠢欲动。
梁谕环顾整间酒吧的装潢,开始隐约感到暴躁。阿龙若无其事地推开门,伞上滴答着水珠,一和他对上眼,浑然不觉地露出招牌的勾人笑容。
我们走吧?少爷。
也难怪他,毕竟梁谕的眼色一瞬间柔软下来,神态妩媚,能让人忘记方才他对于买伞一事的态度。
也忘了从古到今,多少王侯将相敌不过红颜祸水──
他是红颜、亦是王侯。
第18章章之十八 苍白及红艳
章之十八苍白及红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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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铭担任看守人一职至今已有一个多月,他和几个同事一样,只是临时被挂上头衔、推到位置上的混混。以往一直梦想着当黑道该有多么风光──结果现今,每天的日常不过蹲在小小的酒窖里摸鱼打牌。
他不抱怨无聊,反正大多出来混的到最后也不过在这里待着讨口饭吃。他在无数前辈身上见识过经验,便安安份份地每天准时上班准时交接,像个打卡的办公族克尽职守。
与他轮班的同事最近一直念着他们的当家。
自从见过本人一面,传闻中的少爷在几个年轻男人间造成了不小的轰动。有声称自己为之一见钟情的、有拚命嫌弃前者的。也有一两个少数、如黄铭,对于他们的话题只能苦笑,丝毫插不上话地蹲在一边喝闷酒。
酒窖里的陈年珍藏被他们偷偷地拿出来品尝,他们没人懂得品酒,但偷鸡摸狗的勾当都在早年干成了习惯。哪怕浅尝一口就赶紧呸地把瓶塞塞回去,苦闷的日子里,这点乐趣依然当保留。
黄铭算是喝出一点心得了。他在另外两个同事躲在角落抽烟打牌时,独自钻到关人的仓库附近,在货架上无数的优美瓶身中,找他还没见识过的年份。
仓库那头不见半点声响,黄铭经过时不禁张望,把耳朵贴了上去,试图倾听内侧发出的声音。
不知怎么,他一直有些在意那白子。
该如何形容──黄铭相当唾弃他们同事的语文造诣,然而,他也只能说:他从未见过那么漂亮的人。打从第一眼开始他便被白子与众不同的外表吸引,他待过世纪会,隐约也知道那人曾是第九任组长的,唔、情人?
总之,他一点都不讶异有人愿意为那张脸丧命,虽然遭受囚禁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