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披散白裙上,不高不低的姿态,没有怕或是愤怒。
李伊尔给了愚鸠一个眼神,催他决定。后者却似石像般动也不动,手压在枪上,就像谁也不打算帮。
真是够了。一个梁家门有多少张嘴要吃饭,还没谈到生意、谈到地盘,继位者就凭他们搞成这副僵局。谁都不出声,硝烟味早浓浓地弥漫整个饭店大厅。只等第一枪下去,梁家门未来二十年在谁手上自有子弹定夺。
少爷,我们回汉平去。四尾家现在也算打点好了,就让愚鸠好好处理掉六叔的势力。之后您一样舒服地过日子,什么都不必操心。
他用哄小孩般的语气,看梁谕的目光却戒慎无比。梁谕微微歪头,依然背对他们,说话时咬字清脆,懒懒的、柔柔的声音。
愚鸠,这是你的主意吗?
对着他的后脑袋,和身旁不过两公尺远的同事。愚鸠掌心不住冒汗,压枪的手几乎完全被冷汗浸湿。李伊尔以余光瞄向他,是豁出去了,愚鸠不选他他必死无疑,而若他选择继承──那对大多人都好。
梁谕静静地等了片刻,只听见还跪在脚边的男人吞咽口水的声音。他小角度地回过头,双眼灼灼地直射向愚鸠。他不屑,不屑看李伊尔,一枚受人玩弄还自以为能主掌大局的棋子,没什么可看。
不……
那你在干什么?
保护他。梁谕是这个意思,那边李伊尔的眼光又朝愚鸠飘来了几次,无声地,他在恳求愚鸠别真的陪梁谕堕入疯魔。
少爷,如果我替您制住他……您会怎么处理之后的事?
李伊尔身躯一震,只见梁谕缓缓地又将脸转了回去,他低下头,用手指绕起自己的头发玩,彷佛,漫不经心地考虑。
在他脚跟前的弟兄看得清清楚楚,那张绝色的脸笑逐颜开,声调含恨。
不知道呢。你自己说,李,你陪着我多久了?
……三年。
那我就关你三年,让你待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听不见、看不见,日日让你面对空洞的死寂。等三年后,我给你一颗子弹,让你好死。比起九世纪、刘建荣,还算公平吧?
枪尖晃了一下,李伊尔旋即恢复准心。两边的弟兄都在等愚鸠的眼神,一个指令,谁也不知道谁心里真正的打算。
在这样的境地中,愚鸠竟还分了神,他意外于梁谕的平静。对于李伊尔的背叛他所作出的反应,好像更接近于某种──期待。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愚鸠百思不得其解。现在也不是容他慢慢想的时候,他便把这无关紧要的问题搁置于一边。
转念间的成王败寇。
在所有人集中注意于梁谕和愚鸠时,一声枪响从众人身后传来。不知何时从医院回来的杨哥胸前缠着厚厚的绷带,现身于走廊那端。枪口飞出的子弹擦过李伊尔耳朵,他闪至一个半人高的花瓶后,李伊尔转念间把枪指向两个分神的弟兄,砰、砰!枪枪精准。
趴下!
杨哥对着愚鸠和梁谕大吼,探出身子,又一枪,打在一座装饰用的喷水池上。肋骨断裂的伤严重地影响了他的准心,所幸李伊尔没在那一霎狠心做绝。愚鸠立刻抓住机会,箭步到梁谕身边、将他按倒在地。
李伊尔杀了两个弟兄,绕到水池后方,反手又干掉第三个来不及起身的男人。他红了眼,接着便瞄向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