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小堂弟无精打采地回击,六指咧开嘴笑了。他耸耸肩、伸手掏出烟盒,示意罗森到外头先交流交流新鲜空气。
回来很好啊。总算想清楚了?你看我当初不就劝你早点决定早点回归,绕这么一大圈,你也……
六指顿住,看罗森脸色不佳,连忙改口。
挺好的、挺好的。休息一阵子,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嘛。
罗森一把抢过他的烟盒,两人步出自动门。机场外有股从高速公路飘来的烟味,这里位置近郊,六指家里有女人在。因此他只能送罗森到邻近市区,其它的事情也要约改日再谈。
六指替罗森和自己点上烟,空荡的走廊就他们两人。远处传来汽车隆隆的行驶声,六指猛抽了一口尼古丁,舒畅地呵出烟圈。
过得不好呀?
没。
自己保重,我可没兴趣照顾男人。六指自顾自地念了一句,罗森嗤笑一声,淡淡地回他句我知道。突然给口中的烟呛着,捂住嘴巴、一下子咳了起来。
六指别开视线,接连吐出几个漂亮的烟圈。隔着柏油路,他看着不远处摇曳的树影,等到耳边的咳嗽声止住。
好啦。反正,你这次总要开刀了?
罗森嗯了声。捻熄烟,挥开眼前的烟雾。白色的睫毛下目光眨动,他低头看向自己因伤发抖的指尖。
2
大白醒过来时都是半夜了。一打开灯,只看见满屋狼藉。衣服、生活用品被翻得到处都是,很多东西不见了,当然包括原本睡在他身边的人。
浴室里的水渍早变得冰冷,那人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大白不知他何时走、怎么样走的。失神地走到门口,打开大门巷子内也不见罗森的车。四下无人,唯有阶梯上隐约服贴着几点干涸的斑红。
他关好门、回到屋里。呆呆地看着空屋直到天亮。
中午以前九世纪打来家里,大白接起电话时,想着对方为什么还能厚脸皮地打过来……九世纪的声音相当寻常,寻常到大白以为前一天根本没发生任何事。
喂?我再几分钟到巷口。
我没要出去。
你也别来了。大白无法说出来。他很难不去想,自己记忆中那道高墙后的声音、美好的憧憬,彷佛世界与他唯一联系的管道,他弟弟,现今成了这副样子。
操,我可是担心你啊。你没事吧?阿光,那家伙力气可真大。他要怎样你别跟他硬碰硬,叫我一声,我随时可以叫人过去啊。
他不见了。
啥?
大白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在讲什么,他跟九世纪说干嘛?罗森不见了。然后呢?他觉得黏住衣服与皮肤的血渍令他好痛苦、空荡的屋子也好痛苦,他站在这里接九世纪的电话也好痛苦。
后悔好痛苦。
罗森……那个白子,他昨晚好像离开了。
喔、喔喔,这样啊。
九世纪事不关己的语气听在耳里,大白猛然捂住嘴,空空如也的胃翻搅着一股想呕吐的冲动。他蹲下身,移动的脚底板踩住书桌下的饼干碎屑,碎屑如那些情绪被一下压瘪,他呕不出来。
都怪九世纪。
为什么?为什么……我恨你。
什么跟什么啊?喂,真的没事吗?你被打到脑袋了啊。我说,你过来我这里啦。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