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十分利落。
“什么时候开始痛的?”
“早晨”
“我接你之前?”
“嗯”
“你该及时告诉我。之前痛过吗?身份证在哪里?”
“没有,那时候就痛一点儿,不碍事。身份证在我钱包。”
“别说话了。”
卞洛婉疼的一个字都不想说,把那些疑问暂时搁置。
听赵嵘用命令的口气要她别讲话,语带嫌弃。卞洛婉很想弄清楚,是听她说话耳朵难受,还是心里难受。这茬儿挠着她,让她焦躁到不知怎么好。
她又特别不想说话,再说几句,她怕自己会哎呦哎呦□□出来,她想要维持住世人所欣赏的“坚强”。
尽管哭出来叫出来她心知自己会好受点。
赵嵘没懂。他不懂。
他只是说,不让她说话。
也许是太痛了,卞洛婉抓住这一点较起真儿来。
她生赵嵘的气,气他不体谅自己,气他来得慢,气他早上没发现异常。
明知是自己不讲理,病了没给赵嵘打电话,见着赵嵘,一瞬间的惊喜过后就各种埋怨他,哪有这样的?这不是存心找事儿吗?
卞洛婉比谁都明白赵嵘在这事儿上的无辜,自己在这事儿上的无理取闹。她就是顺不过那股气儿来。
把必要的东西收拾妥当,赵嵘抱起卞洛婉去医院。两个电梯都停在八层不动了,一般是有人在搬东西,赵嵘狠按了几下便不再等,抱着卞洛婉自安全通道下楼。
“我背你吧,抱着你走不快,我看不清台阶,会不会压到你肚子?”
卞洛婉摇摇头。
赵嵘风风火火背着卞洛婉下了楼,一口气下十四楼,气都不带喘的。
疼痛分明吸走了卞洛婉的所有注意力,她竟然分出了一点心神为赵嵘的健步如飞而窃喜。
她自己也不明白值得窃喜的点在哪里。
挂了急诊,量了血压,却要排队等看诊,等检查以及检查结果。看着几个科室前长长的队伍,卞洛婉忽然就等不了了,疼的忍不了,但忍不忍得了都得忍着,她急得想上厕所,赵嵘厚着脸皮把她弄进了洗手间,她又一点尿意都没有。
卞洛婉站不住坐不住蹲不住,也在座椅上躺不住,冷汗一身身的出,衣服是绞不出水来的那种湿,卞洛婉觉得前所未有的冷,她抱紧了赵嵘取暖,暗自用不带脏字儿的脏话唾骂自己,却仍贪恋着这暖,担心被人发现,处处藏着脸。
她恶意地想着,自己不配活着,检查出什么绝症死了算了,再也不用受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
“我撑不了了,我快痛死了。”她隔一会儿就要跟赵嵘说一句。
“快到了,很快,马上就不疼了。”赵嵘回的话虽不同,意思大差不离,性质都是谎言。
赵嵘有钱,但能量远不到可以操控医院资源的地步。急诊科人来人往,哪个都着急看病,还有没带医保卡问报销相关事宜的,嚷嚷着争床位的,吵着问去哪里弄轮椅的,乱哄哄一团。
个别医生约莫是看惯了这场景,中午饭点儿一到就去吃饭了,排队的人里马上就有人抱怨医生交班错位。
卞洛婉心里又急又气,她内心还是倾向于换位去理解:急诊科天天人满为患,所有医生要是跟病患一样急,容易出差错不说,憋着不上厕所不喝水不按点吃饭,那身体很快就熬垮了,还怎么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