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蓝休去还那一笔债一般,随着宋祁燃对蓝休的爱意涌现而不断地在无形之中渐渐加深。
他从心底可怜宋祁燃。
但是这样悠长的冬日并没有持续多久,那天他们俩还在就某个问题争论不休的时候,屋外来了一人,车子急刹在门口,他几乎连滚带爬的从车上跳下来,在门口大声哭叫着:“二爷!二爷!先生没了?”
苏渭心里一惊,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才会有人找过来,只见宋祁燃起身向屋外走去,他站在台阶上厉声说:“说清楚,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子。”
那个中年男人大哭道:“先生的尸体在香港被人找到了,先生没了!”
苏渭去看宋祁燃,他站在门口,身体还是挺拔的,连脸色都没变一下,睫毛快速地扇动一瞬,还是那副淡漠的表情。
宋祁燃的大哥宋祁正因为饮酒过量,在尖沙咀与人发生冲突,被当街刺死了。
没有人知道这位宋氏当家为什么会在妻子新丧的时候失踪,一个人跑到遥远的香港,最后喝得烂醉如泥地命丧小混混之手。
宋家在一个月之内连办两场葬礼,人人都在叹息宋氏时运不济,更加怜惜一对夫妇留下的孤女,然而从前攀附于这个家族的旁支们不仅没有雪中送炭反而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跳出,想要在宋氏公司分一杯羹。
宋祁燃这几天为了处理那些贪得无厌的亲戚忙得焦头烂额。
那天苏渭路过书房的时候,几个特助都在排排站,像小孩子一样听训,正犹豫要不要进去,便听见啪的一声,厚厚的文件夹被一下甩到地上,滑得老远,宋祁燃冷硬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哼,嘉业华庭,他就是坐在公司吃分红吃到死也及不上这块地。他们是看大房没人了,所以都想来踩一脚,那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苏渭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敲敲半掩的门:“荷嫂叫开饭了,下来吃吧。”
三个特助这几天进进出出,苏渭是混熟了的,看着三十多岁的青年被训得脸发绿,难免有点同情,他想起从前自己身边那个张牙舞爪的女人,两厢对比之下这三位就跟腌黄瓜似的:“大家也一起,荷嫂特地多备了碗筷。”
宋祁燃看到是他,脸色缓和了一点,三个特助顺着墙边偷偷跑了,苏渭将文件夹捡起来,瞟了眼摊开的那页,心里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像宋氏这种满是宗亲的公司,最忌讳的就是分家,然后就是随之而来的跟风,一人走不怕,就怕有心人作怪,一个个都闹着要抽股走人,再大的公司也禁不住这种折腾。
现在的这位显然是拿这种事要挟宋祁燃,他不分家,开口就要嘉业华庭那块地,地到了手上,谁还管得了他拿去做什么,最后都是进自己荷包。几亿不是大数,但要是人人都效仿,跟个水蛭一样饿了就来吸一口,就是个大胖子都能被吸成骷髅头。
他把东西递给宋祁燃:“下去吃饭了,光生气也没什么用处。”
宋祁燃嗯了一声:“你这几天适应得怎么样?”
因为宋家的事,苏渭推迟了去公司的计划,现在呆在家里,等人把文件和报表送到家里。他上辈子好歹也是做过董事长的,所以处理起来不算得心应手,但也没有出什么大错。
“不知道。不过很奇怪,我感觉这些东西我还是看得懂的,虽然处理起来没那么顺手,但也不算两眼一抹瞎。”
“这正常,毕竟人的思维定势还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