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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他在漫长的岁月里学会了拉丁文,迎来了晨星对神的叛逆,他才渐渐理解了神当时的言外之意。
只有经历过磨砺的人,才能最终获得沉重的冠冕——哪怕是象征着屈辱的荆棘冠冕。
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无缘无故下地狱血海找那些古老的大魔“切磋武艺”。
一晃,日月如梭,神离开了,而他当年创造的“孩子”还在。
米迦勒恍惚地望向当年背叛神明、此时又意见相左的两名恶魔。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身为恶魔的晨星认真战斗,男人依旧是他记忆中强大又可靠的神之右臂,招招狠辣,不留余地——偏偏他的对手似乎比米迦勒想象中得要滑腻得多。
长剑挥来,别西卜纵身一跃,扇动薄翼,狼狈地躲开这一击。腥臭的浆液从高空向下坠落,将路面的花草腐蚀为焦炭。
他能感觉出来,晨星没有放水,偏偏别西卜总能在凌厉的攻势下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
这是很滑稽的画面,可米迦勒却笑不出来,围观的众人也笑不出来。
韬光养晦到这个地步,利刃骤然出鞘,地狱宰相要么是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心理建设,要么是真的有备而来。
贝利尔“嘁”了一声,挥动翅膀,飞上天空,加入战圈,试图为他的陛下献上一臂之力。
然而弹指间,变故陡生。
世界骤然变为一片猩红,仿佛众人在呼吸吐纳的瞬间里被传送进了地狱。
“谁敢动手?”沙哑的声音猛地喝道,那嗓音甚至因为剧烈的感情而显得稍稍有点变调。
出乎意料地,晨星和贝利尔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米迦勒不解地眯起眼睛,望向了化为人形的恶魔宰相。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只是衣衫异常凌乱,看起来有些失了风度。
一颗乌黑莹润的珠子在他的指间焕发着璀璨的光泽,看起来似乎比最为珍贵的大溪地黑珍珠还要明亮。
米迦勒之前虽然并未见过这东西,此时也本能地联想到了一个可怖的方向——那是在堕天时被污染的神格。
“我为地狱操劳半生,的确有几分私心,但我的行为又何尝不是为了泱泱子民?而你、而你……而你——仅仅为了一己私欲的爱就束缚住我们的脚步!”
“当年堕天,你给我们画了一张美好的大饼,而如今却又食言!为了子民的幸福未来,我宁愿做流血的先锋!”
米迦勒在心中暗嗤,在这场内乱中不幸遇难的恶魔不计其数,无辜身亡的人类也比比皆是。流血的先锋,论谁都论不到这位罪魁祸首的头上。然而他面上仍然保持着不咸不淡的笑容,厉声质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子民的幸福未来,可你又是如何定义‘幸福’的呢?”
已经够了,他不想再看见这些荒谬的灾难了。就算是神创造出来的“试练”,这也足够了,过分了。
“你是否认为,耗尽神格——你们口中所说的魔格以换取瞬间的爆发力,殊死一搏,比如像现在这样把地狱和人界重合在一起……就能获得什么实质性的成效?你认为这就是幸福?”
天使长露出了一个有些嘲讽、亦有些怜悯的笑容。“当年父神包容你们,甚至将你们当成了幸福的一部分,如今你们却丝毫不能回报他一二!”
“——你当我是死的吗!”
话音未落,洁白的身影有如离弦之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