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为什么会一言不发地忽然辞职,而且死也不肯告诉他们真正原因。
辞职后德拉科整天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足不出户。他从卧室的窗户向外望,望着阳光洒满马尔福庄园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坪和漆黑的栅栏。他莫名有些恍惚。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一个吻就能让哈利失控,为什么?他真的这么讨厌他吗?德拉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回想着自己做过的一切,他们吵过打过的架,射向对方的恶咒,冷言冷语,各种坏心眼的念头……他确实应该讨厌他,他没对他做过任何一件好事。他活该。
活该被抛弃,被遗忘,被推进深洞里去。活该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他是如此自私卑劣,又是如此矛盾软弱,他唯一一次主动寻求被命运生生掐灭。火熄了,再也点不亮了。
他坐在窗台边喝了一杯又一杯酒,他将冷冰冰的酒液洒进匍匐的灌木丛中去。他想朝着山原叫喊,朝着太阳和月亮,他想奔跑,他想渡过长河。
他想做一切事情。一切事,包括生包括死,从头再来一遍,他攀过荆棘终于熬过的艰难岁月,他要重新品尝一遍。一遍,又一遍。千千万万遍。
“波特。”他对着窗户呢喃,然后站起身喊着,“波特!”
“波特!”
“波特!”
“哈利·波特!”
一声一声呼唤,一波一波潮汐,一收一放,一起一落。
他是他的阳光,而他却只能成为阳光下的影子,站在光芒无法抵达的地方。
几个星期后,卢修斯和纳西莎终于不再去问他们的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把他叫到跟前,询问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如果你不想当治疗师,那你要去做什么?”卢修斯问道。
德拉科看着他,他摸了摸鼻子,盯着自己的手指。
“我想去魔法部,爸爸。”
“魔法部?”卢修斯扬起眉,他显得有些惊讶,“为什么?”
“我想去神秘事务司工作。”他继续说道,没有理会父母越来越吃惊的表情。
是的,他想去那儿。他有太多的疑问没有解开,又有太多的过错要偿还。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一件简单的事情被他搞得如此复杂。他不懂大脑,不懂人的理性与感性是怎样匹配,他不明白爱、宿命与预兆,不明白人蜷缩在果壳之中是为了什么。
他只知道他果壳中的宇宙日夜下着大雨,淅淅沥沥,每一滴都含着血。
他进入魔法部神秘事务司并不是一件难事,卢修斯动用了仅剩的一些人脉便给他安排了一次面试。面试的考官是一个头发掉光的老人,他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缄默人特有的黑色袍子,手上拿着一个玻璃球,那架势看起来有点像故弄玄虚的特里劳妮教授。
“噢……我在你眼中看到了迷茫,孩子。”老人一看见他就前倾着身子,推了推那副老花镜,颤颤巍巍地垂下手,手臂上的褶皱一块一块堆在一起。
“是的,我想来这里找到答案。”德拉科直视着他,慢慢回答道。
“那恐怕会让你失望的。”老人摇了摇头,他的眼睛被那副高度数的眼镜放得很大,“每一个认为自己已经明白了一切的缄默人都不是合格的缄默人。追寻是永无止境的,宇宙没有,没有终点,我们从这个时间点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