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他进来吧。”
韩琦从未来过这个院落,婆子们引领着,直到了廊上,便让韩琦候着,又进屋请示,黛玉坐在湘妃竹帘后面,只见人影绰绰,并不见得其真容。
旁边含烟和惜月立在跟前,黛玉手中拿着个花绷,正在慢悠悠的做着针线。惜月说道:“请进来吧。”
韩琦便躬身而入,朝着帘子大大的行了个礼,黛玉忙道:“二舅爷多礼了,快给二舅爷赐座。”
韩琦含笑道:“早就该过来请王妃的安了,疏忽的地方还请王妃恕罪。”
黛玉笑说道:“这里外隔着规矩呢,二舅爷如何进得里面来。你有这份心意就好。”
隔着帘子的韩琦,自然也不敢抬头打量帘内人之人。心中不免会想若是姐姐还在,此刻姐弟相见,骨肉相连,还不知如何的亲密,可帘中之人让韩琦觉得有些尴尬,心想不该踏进这个院落的。只是以后两家若成了姻亲,难道也避着不见么。
黛玉亦觉得有些尴尬,又问候了锦乡伯夫妇,随意说了几句话,韩琦便退下了。
才出这边的院子,韩琦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却见右面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来,韩琦想着回避,已经见那行在中间的红衣少女,目光早已看了过去,竟有些怔住了。
管妈妈在跟前引路道:“请韩舅爷往这边来。”
韩琦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恰巧敦慧也往这里看来,两人目光一接,又很快回避了。
敦慧停住了步子,以为韩琦为上来和自己搭话,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穿堂的门口,敦慧这才收回了自己的心思。
秦嬷嬷在跟前道:“郡主怎么呢,我们快快进去吧。”
敦慧此刻却不想见任何人,扭头就往回头,一面说:“头晕,我回去歇歇。”
众人皆不知为何,只得过门不入,随郡主回烟雨楼去。
且说水溶正在恒王府与恒王议事。
世珩大病未愈,面色显得有些蜡黄,眼窝也深陷下去了,不过目光却炯炯有神,脸上挂着几分笑容,虽然病成这样了,可那通身的矜贵气度不减半分。身上搭着一副半旧的杏黄堆花被,半卧在床上,头靠在身后的软枕上,声音有些缓慢:“真是对不住,外面还在下着雨吧,又劳烦北王跑这一路。”
水溶坐在下面的椅子上,谦和的回着世珩的话:“六殿下太客气了,六殿下抱恙,早该来探视,还请恕小王疏忽了。”
世珩爽朗一笑:“从山兄还是如此的疏远,我到底不是端王,也不是南安王,隔着几层。只是论辈分也该称呼一声表兄。”
水溶不好再顺着世珩的话说,而转移到关于灾情上的事来。世珩撑坐了起来,两人交谈道:“忠顺王下去看了一遭,情况很不乐观,只怕又得生出好些流民来,也不知父皇是如何打算的,只怕到时候还得麻烦表兄走一遭。”
水溶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只微微颔首:“都听六殿下的安排。”
世珩一笑:“得看父皇怎么安排,不过我们得做好准备。户部这一档子的事太杂太多了,还有扬州的盐税今年不知能收上来几成。病了的这些日子,我也时常在替父皇算这一笔账,这江南的赋税始终是个难事,得派个重臣去才好。”世珩说到后面语气明显沉重了不少。
水溶道:“六殿下病了还一心惦记着户部衙门里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