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吗?”他看起来很好奇,好像他真的很想知道答案,他的兴趣让卡姆内心某处就像被阳光照到的土地一样,渴求更多。
这种感觉让他惊醒。别人关注他多一点,他就这么大反应,他是有多可悲,有多寂寞?仿佛出于自卫一样,他缩到漫不经心的面具后,耸耸肩膀含糊地说:“还行吧。”
罗伯听了,摆出一幅皱着眉咧嘴笑的搞笑表情,就好像既迷惑又被逗笑了。“只是还行?你对它有啥不喜欢的?”
卡姆想不出怎么回答,最后说:“我觉得这种音乐有点儿……太认真了吧。”
“我正是喜欢这种认真,”罗伯回答说。“我喜欢热情。我喜欢那些做着自己爱做的事情而不忧心所做是否够酷的人。其实我很烦耍酷。追求酷炫导致太多问题了。”
卡姆大笑。“这是啥意思?”
“就是,‘酷’这个概念——它阻止孩子去享受真正喜欢的东西。尤其是艺术。”
“看起来你可没受影响,”卡姆说着挑起眉。
“确实,但是我妈比较放飞——小时候我们经常搬家,所以在学校我不是在当想要融入集体的新学生,就是马上要转走的了。这意味着我经常和我妈妈还有她那帮朋友混在一起。他们大多搞艺术、玩音乐,所以我小时候和很多搞创作的大人一起混。”他狡黠地冲卡姆看去。“你能想象到学校里的其他孩子觉得我有多怪。”
卡姆听了,嘴唇咧了咧。“你有照片吗?我很想看看。”
“有几张,”罗伯承认道。“但是哪张我都不想给人看——反正今晚不行。”
“听起来童年过得不简单啊。”
“确实不简单,我从不否认自己有因为母亲的选择生过几次气,但是总体来说是好的。我能和些很赞的人在一起,还不用受耍酷的折磨。”他冲卡姆莞尔一笑。“我打赌你是那种酷小孩儿。”
卡姆扬起眉毛干巴巴地说:“我猜你是说我是那种没有想象力,完全没有创造力的小孩儿。”
“才没有,”罗伯说着大笑起来。“我只是说你看起来像是那种在足球队或是什么队当队长的人。”
“其实是橄榄球,”卡姆嘴唇动了动承认道。“不过我最擅长的还是游泳。”
罗伯听了上下打量了一下卡姆的身体,先是看向他的宽肩,然后是仰躺在沙发上修长的身材。他没说啥,也没看向卡姆的眼睛,但是卡姆感觉到两人之间突然有了一种可感知到的张力。他感觉到自己屏住呼吸,脑中突然只剩下靠过来朝他伸手的罗伯。罗伯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从咖啡几上抬脚起身,伸手够桌子上的空瓶子时,但他想象的画面太逼真了,反差倒是让卡姆差点儿吓了一跳。
“我再拿一瓶,”说完,还没等卡姆吱声,他就消失在厨房里。
卡姆等待着,侧耳听着。一个抽屉被打开,关上,然后是玻璃瓶碰到厨房台子上叮当响的几声。木塞撬开时“啵”的一声。一分钟后,罗伯拿着第二瓶回来了——这次是法国红酒。他先给卡姆的杯子倒了一些,再给自己倒,然后坐回沙发一角,小心地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么说,你在搬来之前是个会计?”罗伯嘬了一口酒问道。“为啥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