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景云手上的力气便小了。这个人,只要看一眼便有种被下蛊的感觉。
慕博衍手上的动作更加柔和,将伤包扎好了,轻声说:“殿下这是何苦呢?再怎么置气也不能伤了自己,太不值当。万一真损了筋骨,就更了不得了,谁担得起啊?”
景去看着手上的白纱,中兴王爷的手倒是巧,包扎都是如此的精细。太子沉默了好一会,才在唇边带起一抹弧度,说:“再怎么也轮不到王爷去担。”
慕博衍为之一怔,嘴巴张了张,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垂了垂眼。细风从门口吹来,卷起他额前的发丝,才看到那青肿边上还带着血痕。睫毛太长,景云与他离得近,却也分不清眼窝下那深色是长睫的阴影还是夜不安寐浮起的黑眼圈。景云用那只带着白纱的手,抬起他的下巴,让两个人的视线相交。
高耀跟京生都是机灵人,互相看一眼,马上将边上一干人等给退下了,自己也悄悄的出了门,站在离门口有些距离的地方。
慕博衍看着景云颤动的双唇,两个人如此近距离的相视,他叹息一声,先开口:“太子可知道皇上具体跟臣说了些什么?”
景云闻言,看向他的目光更加深邃。却听慕博衍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皇上让臣娶柔嘉郡主。”
景云的手一颤,他的情绪早在空着的墨渊居就收拢了,只是看到他才又有些失控,但已经没有一开始的低落难过,如今听到这话,他的瞳孔不禁放大,声音带着喑哑:“你说什么?”
慕博衍只是笑了笑,说:“中兴王本就是悬在陛下心头的那柄剑,郡主于臣,对皇上而言就是利剑得了磨石,就算臣想要的只是天下太平,奈何却无处表衷心,既然陛下心中已起了心思,就不如断了那份疑虑,绝了圣上心中那隐患。”
景云的心又开始抽痛,却听他继续说:“中兴王绝于博衍,臣之后大夏便再也无异姓封王。”
中兴王府世代相传,在慕凌恒那到了巅峰却也散了权势,只是慕家世代金戈,功劳已无人可比,就算慕博衍荒唐混账混不吝,地位也是高居不下,臣位如此,就算无所求,终究是帝皇喉中的一块鲠,吞不下,吐不出。自古坐上高位的不少都有着囊天入地的胸怀,但是对于外臣都非虚怀若谷之辈。在帝王眼中,高位异姓之人,怀的也是颗异心,所谓功臣,只怕更是皇家认定的罪人。
景云终究是忍不住了,慕博衍的笑太过凄惶刺眼,猛的站起身子,定定看着他,千头万绪涌上心头,千言万语却堵在嘴边出不来。慕凌恒功成身退最终却还是英年早逝,景云不知道自己的父皇有没有起过杀意但却明了皇帝从不曾卸下防备。若是当年王爷不,隐去了那份无可奈何。他不知道最后景云会成为怎样的君主,但眼下这关,他算是过了。慕博衍的下巴靠着景云的肩头,看着那黑色肩上的金鳞龙爪,终究是微闭上了眼。
终于是送走了景云,慕博衍整个人倦极了,已经想不起究竟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境地的,他坐在那里,看着这房中的一切,自从慕凌恒走了之后,他那么些年都没有再踏足过,如今为了算计那个人的喜怒哀乐,处理那人的心思,连亡人的情感都要拿出来做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