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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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宫女皆知我是陛下的人质,明里暗里的欺负我,我就算再早熟也终究是个孩子,同样一座桥,我遇到了齐铭,他站在桥上对着我温和的笑,是七岁的我从未见过的风华绝代,他轻轻地为我拭泪,目光却渺茫的望向远方。

    “在这宫里凡是能忍的皆不值得你流泪。”

    我好像遇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抓着他倒着苦水,可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宫女们怎么使坏不肯给我晒被子,太监们烧的水经常还是凉的,皇后好严肃,姑母好忙都没时间陪我。。。这样的小事说多了,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他却听得极其认真,耐心的等我发泄完心中的不满才淡淡地道。

    “在宫里生存说是困难实际上却也简单,讨好了太后皇上就没人敢小看你,再者说,你是主,他们是仆,即便再嚣张也只能暗中使坏,你便抓住其中几个小惩大戒杀鸡儆猴,不管怎么说,你还有个做妃子的姑母做靠山,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有一闪即逝的凄楚快到我都来不及分辨,后来我才知,他是众人口中文韬武略礼贤下士的六皇子,他是已逝的德妃唯一的儿子,他是太子的陪读被交由皇后抚养,那年我七岁,有一个男孩眉眼带笑抚平我的哀伤,后来我开始注意他,四处打探他的消息,宫女们说,六皇子打碎了皇后娘娘最喜欢的古董花瓶被遣在御花园里罚跪,我听后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远远地看着他笔直地跪在冰凉的青石板上,那嘴角竟还挂着微微的笑,是的,他说过,在这宫里凡是能忍的皆不值得流泪,于是他总是笑着的,他羡慕我还有个依靠,只因为他自己受尽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那一夜,他跪在青石板上一动不动,我站在假山后面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也是一动未动,直到清晨,皇后再来游园才发现了他忙将他扶起,大呼,“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竟然跪了一夜,额娘只是一时发脾气,哪有怪你的意思!”

    他在太监的搀扶下踉跄地站起,微微俯身,“额娘责备的对,是儿臣的错!”

    他回头正对上我,我们相视而笑,凡是能忍的皆不值得流泪,瞧,我们做得多好!自那夜后,他便患了腿疾,不管请了多少太医皆是无法根治,一到阴雨连绵的天气便是疼痛入骨!如今,他站在这座桥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明明是旧疾复发却忍痛不愿离去,八年了,相识八年,转眼间早已物是人非,我们都不再是当时那样青涩的少年,有了自己的心思,有了自己的追求便不可能单纯,我转过身去继续向前,只觉得我在这宫墙内的第一份温暖正一点点远去,或许此生终将成憾!

    皇祖母入殓时齐灏以养病为由并未让我参加,我心知他是怕我过于哀伤,但仍然记恨着他未早些将外祖母生病的事告诉我,或许我们就能见上最后一面了,可我又知道这事不能全怪他,就连太医都说太后这病发的太快让人措手不及,算了,不去就不去吧,我已与皇祖母告过别,其他的一切虚礼她定不会在乎,我也不愿在众人面前露出哀悼之色抑或是假装坚强,我已经太累了再撑不起一丝一毫的重量。

    院子里的梧桐树已是落了一地的黄叶,铺成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发出一声哀痛的悲鸣,这世间没有任何事物是可以不老不死的,树叶落了来年发出新芽却再不是前一年的葱茏绿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