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问道:“那你为什么戴着我送你的表?!为什么连盒子都保存得那么好?!”
“给你给你!”程之像是烦了,也终于恼了,大步走到衣柜边,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狠狠扔在纪卿然身上。后者赶紧接住,发现是那块表。
此时的他脖子绷紧,面色发红,完全不见在外面的淡然模样。纪卿然喜于自己打破他的伪装,又心疼他那一层伤疤被揭开。但他再也不允许自己退缩,深吸一口气问出来:“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程之正在气头,闻言不假思索道:“有!比你好的人太多了,有也正常吧!”
纪卿然早看出他说谎,这么清心寡欲的人,怎么可能注意谁喜欢谁。但他这样说,是不是代表自己确实没有机会了?
“程之,如果你这么不想跟我打交道,就直接说吧。”纪卿然越说声音越小:“你不喜欢,我就去调宿舍……”
程之被他一番话说得很乱,正在反思自己刚才的失言,突然听到“调宿舍”。他不管纪卿然后面说什么,见他转身要走,不再犹豫,一把拉住他。
“你又要走?”
慌张和心酸瞬间占据高地,程之想起两年前的那天,醒来后空荡荡的床铺和一封不负责任的信,还有那块表,想到表也还回去了,他比纪卿然还委屈。
“你又要走?”程之重复了一遍,往前走一步,双眼通红地逼问纪卿然。奇怪,他的声音忽然哽咽了,其它的话说不下去,他只能紧紧攥着纪卿然的手腕。
程之知道自己情绪已经失控了,他在纪卿然走后压抑了两年,又在纪卿然回来后压抑了一个星期,被抛弃的感觉被强行放至最大,让他不顾一切、歇斯底里地吼起来:“你比鸵鸟还怂啊,鸵鸟还知道把头埋进沙子里,你只知道离开是吗!”
“信我是看了,看了又能怎么样?!难道如果我接受这封信,你人就不走了吗?!我当年什么都豁出去了,我他妈连强吻你的事都干出来了,你留下了吗?!你倒是说说啊,怎么想的?”
“你不是一直问吗,纪卿然我今天就给你说清楚了!你回来让我心里很乱!你信里说让我戴上表,一看到表就想到你,你他妈知不知道这两年我只能看着表想你我两年都忘不了你?!你他妈电话都不来一个,就让我和我姐颠颠地跑去帮你照顾奶奶,我想问问,就算是你未来老婆,她能做到这样吗?!”
“哦,说起老婆来了,梁韵新的妹妹,你不是约会得很愉快吗?回来可以继续联系啊,我已经在尽量躲开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啊!”
“我现在不喜欢女生了,我以前也不喜欢男生——”纪卿然难得慌神,发觉这句话并没什么用,反手握住程之的手温柔安抚:“程之,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真的。你可以抄我的笔记叫我帮你交论文督促我吃饭,我以后会一直在你身边。”
程之脸上眼泪肆意横流,狼狈地别过头去,声音嘶哑:“我喝醉的时候,也觉得你不会走了。你刚才那样说,我也想你不会再走了吧……但是,我觉得我不应该……”
纪卿然只觉得任何语言都艰涩,他的心直直地沉了下去——他们已经坦诚到这份上,程之还是不愿意再跟他和好了。
他脑袋里嗡嗡响着,失魂落魄地后退一步,手也渐渐松开。他攥得太紧,松得太慢,程之一时间没有察觉。
纪卿然